童雷走进酒店包房的时候,客人已经到了。幸好有客户经理和秘书唐倩作陪,才不至于让童雷的迟到显得失礼。
客人共有三位,一位是合作公司的经理,李姓,是童雷主要的宴请对象,彼此很熟络了;一位年轻女士,应该是经理秘书或客户经理,第三位是司机模样。
看到童雷进来,李经理先笑呵呵地迎上来,握着童雷的手说:“恭喜童总呀,大喜将至呀。”
童雷瞥了眼秘书唐倩。小唐红着脸低下眼去,知道是她泄露了“机密”,但也无妨,便热情洋溢地握着李经理的手说:“俗话说,车到码头船到站,我们这些整天在大风大浪里的船,也该靠靠码头歇歇了。”
李经理竖起大拇指赞叹:“太有深度了。看来,童总不仅会经商,还很会安排人生呀,不对,是享受,享受人生,哈哈。”
众人一起开怀大笑,包房里的气氛立刻变得高涨起来。
说着话的时候,童雷明显的感觉到人群里有两道很特别的视线,就是那位同来的女客人的。那双视线盯着自己不放,也不太笑,有种别样的味道。童雷不自觉地望过去,与对方相视一下,忙躲开了。对方戴着个大大的枣红框眼镜,两个大镜片后面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种让她无法正视的东西。
李经理忙给童雷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财务经理冉芳女士,别看年纪轻,管财务可是很有一套的,比我还铁面无私呢,她可是我们合作的幕后英雄呀。”
童雷忙握住冉芳的手,嘴里说:“冉经理,幸会幸会。”心里却默念着“冉芳”的名字,他内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好奇变成了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冉芳则优雅地笑笑,说:“李经理过奖了,我还不是在两位老总的照应下混口饭吃?”
童雷脱口而出:“冉经理真会说话。”
“是呀是呀,”李经理在一旁帮腔,“冉经理的话可是从掉不到地上呀。”
童雷笑着放开手,却在抽回手的时候被冉芳捏了下手指。没人看到,童雷心里却“咯噔”跳了两下。
能言善道的李经理是酒桌上的灵魂人物,在他的带动下,气氛很热烈,当然也很融洽。外表斯文的冉芳也是混惯场面的人,与李经理一唱一和。与之相比,自己的人则显得矜持了。客户经理早早地招架不住了,只是不停地灌酒,幸好酒量还可以,一直坚挺着;秘书唐倩是才出大学校门不久的大学生,业务能力还行,应付这种场面却力不从心,一副头大的样子。完全主客倒置了,自己一伙儿成了被劝酒的客人。
童雷凭着自己不错的酒量与对方拼了十几个回合,想想,放不到倒你李经理,但放到冉芳还是能办到的吧?结果他完全想错了,冉芳比李经理还难对付。李经理都喝得胡言乱语了,冉芳却面不红心不跳,没事人的样子,看到啤酒被她一杯杯的灌进嘴里,童雷直反胃。
肚子里咕咕乱叫,下面尿意十足,童雷只得告饶,说不喝了,得上厕所。秘书唐倩过来扶他,却被冉芳挡下了,她笑吟吟地对秘书唐倩说:“我来。”
秘书唐倩只得放开手。
一进洗手间,童雷就呼啦啦吐个不停,有人递过来面巾纸,他接了,也没看谁。吐完了,又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从洗手间出来,迎头撞进冉芳怀里,忙赔不是,才猛然惊醒:是她扶自己来洗手间的。
童雷忙道谢:“谢谢。”
“还是那么实在!”
童雷猛地抬起头,看到冉芳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她摘了眼镜,波浪形的烫长发掩到了耳后,一张熟悉的面孔跃然眼前。
“是你?”惊呼之后,童雷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谢谢你还没忘了我。”冉芳一脸平静的笑着。
“改名字了?”
“嗯。”冉芳不置可否。
童雷的心还是“咚咚”跳个不停,额头不停地往外冒汗——是冷汗。他其实是不敢面对这个女人的,或者说这些年来他一直担心的就是与她再碰面,可造化弄人,到底还是撞上了,而且几乎是跟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同样的场合和情景。
“真巧……”
“是不愿意见我吗?”
“那……哪能呀?”童雷努力地稳定着情绪。
“那就好。”冉芳宛然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跟我们公司合作的童老板是你,一直想找机会来见你都没成,这次终于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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