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海洪奎为生计所困,干了多年的码头苦力,仍是家无余粮,身无余衣,为此心中怀愤,立定主意,要去占码头,与现任码头生拼命。
那码头生肯定不是善茬,他现时所管的码头,也是五年前通过比武,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因其功夫了得,百里水路无人能敌,镇住一方数年,锦衣玉食惯了,见有人敢于虎口拔牙。今见有人找上门来,早拉开了架式。
看到对方不是别人,正是码头上做了三年活,吃饭无定量,整天不想说话的那位闷头驴,心下先自笑出声来。转而又想,不对,是哪一位功夫好手在此做了卧槽马?这样一想,这笑容立刻僵住,少不得做个准备。
甫一对阵,眼见着上阵的兵器,不是刀也不是枪,却是他专用的那根铁扁担,莫不是棍法演化而来的扁担功?岂不是少见,还得当心为妙。
未及他再胡思乱想,那边厢照头便是一扁担,破空劈来。他那心里立时便是四个字“力劈泰山”。他急忙双手横握钢鞭往上一迎,顺手一个“二郞担山”。架便是架住了,可那力道太过沉猛,直震得他倒退五、六步远,脚下的泥土拖成了两条小沟。
刚架得一劈之力,谁料又是接连三次劈砍,又快又猛,不容他有片刻喘气,本来第一次劈砍他就是勉强接住,到得第二次,已是心生惧意,这紧接而来的第三次劈砍,他却再也接不住,一只手还握着鞭梢,另一只手却给震得撒开一边,皮裂肉绽,鲜血直滴,早没有了知觉。
直到此时,他还在心里想着:“这‘迎面三斧’端的厉害,我这担山,少不得也能挡得近千斤,却被他一招震裂虎口,真是个卧槽的。”
码头生一边倒退,一边心里乱想。不知他下次还有何厉害招式。还未立定脚跟,对方呼地一声,一扁担拦腰横扫过来。他这心里又是“明了”:不是“力扫千军”么?
这却是常见的招式。他顾不得左手虎掌滴血,咬牙再握鞭梢,做个左箭步,右手过顶,左手下拉,这却是一招“小鬼推磨”。
刚一接触,那鞭再也支撑不住,本来就是人前不服输的架势,心里早已怵他三分。你这招式刚刚拉开,人家不与你一招一招过手,根本就未停歇,一记横扫,早将那根钢鞭挑上了半空。
码头生道:“这棍棒的功夫俺勉强服你。”
腾地一跳,后退数尺,对着周边围观的人道:“大伙作个见证。想要这码头,必得再比拳脚。”
海洪奎道:“还比个鸟!咱家怕你不成!”随手一扔,那根铁扁担“铮”的一声,斜剌里如箭飞出,直插向旁边的一个木桶,威猛的力道,竟将木桶刺穿,里面似水一样的物体喷将出来,浓烈的酒味飘散开来,原来却是整桶的酒糟。
码头生左手连摔了几摔,将那滴出的鲜血甩出,忍住疼痛,握紧拳头。扎下一个四平马,双拳朝上,拳眼向外,抡了一圈紧收在腰间,一张大嘴连连吸气呼气,腹部似蛙鸣一般,起起伏伏,瞬息之间向外鼓出老大,围观的人群指着道:“却看他这用气的功夫,好生厉害。”
再看海洪奎,站在对面甚么准备姿势也没有,双手叉着熊一般的肥腰,看热闹一样随他如何表现,好似面前与生计相关的搏命,是和自己不相关的。
这次是那码头生先上,只见他双脚连点,一路狂奔而来,借着那奔马的气势,呼的一拳,迎着对方面门,如链锤一般击出。
这海洪奎直瞪瞪迎着他那只拳头,避也不避,旁边有时常受码头生欺负的苦力逢干,见状担心不已,急叫道:“洪奎还不快让!”
谁知海洪奎根本不把他这一拳当回事。看他将到,伸出熊掌也似大手,抓住他那只老拳,一捏一拉,一带一送,码头生怪叫一声,收势不住,一个前趴,结结实实摔个嘴啃泥。
等他挣扎起身,胸前的棉布练功褂,布扣被撕开,露出黑绒绒胸膛;前额与鼻头均被蹭破,可苦了那张嘴,硬生生铲进许多泥土,和着牙龈渗出的血渍,便成了血泥巴。码头生一边起身,一边不停吐出口中血泥。
这一着直使他连信心也失了,平日里他练功时节,老叫人陪他,就算站在那里任那壮后生拉他摇他,却如老树盘树一般,任谁也是撼不动他,此刻到了海洪奎手中,一切全无用处,外人看来却是大人与小孩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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