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泄真言匪汉沽清誉 充假义山翁钓伪声-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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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六道:“这般来说他,你洞主却是不高兴了。”

    黑锚道:“正是敬他,才替他气恼。”

    陈六话题一转:“你说受别人气,那就是外来的?”

    黑锚道:“谁道不是!自己撑不起场面来,便要拉了人家做兄弟伙,又没本事镇住人家,便只得拿了山寨的兄弟当作晋谒之礼了。却不是可悲。”

    接下去一截大家听得明了。

    原来这鲍竹鞭得了天盘洞实权,便要为自己谋想。闻听其他各股山匪也有吃不住卫恒,或是被卫恒灭了的,他便认为时机到了,凑上去与人套近乎,一点点收拢来,当作自己的羽翼。

    也有遇那比他强的,却是个瘪三,巴不得去讨好。譬如当初的蛇岛麻婆,他倒是有心结识。一来因为徐进起自恶虎寨,二是蛇岛有龙二拐在那里,麻婆又占着水上的便利,肯定不把他姓鲍的放在眼中。

    鲍竹根每年便要手下喽啰多打些山货,逢年过节的,奉上一些四时的珍馐,少不得尽些心意。龙二拐还当是徐进的心意,谁知被他用了来攀枝叶。麻婆也是个极贪的,看在许多山珍面上,多少也还他一些礼情。

    一来二去,私下两家便早攀上了。你看水上的行情,我看山中的景况,各有所需,往来联络。等到麻婆蛇岛被毁,他反过来去搜她下落,见那散落的喽啰,便给些小小好处,一并笼络了来,正好作他马弁,却不是现成的死党。

    因此,卫恒当初毁了蛇岛,只走了麻婆,遍寻不着,海天一粟,音讯渺茫。却不知鲍竹鞭早得了消息,遣人四出,将麻婆、龙二拐二人“请”到天盘洞,表面当作活神一般供着。

    你当他是傻的?心下早作了算盘。一来麻婆新败,手下散在各处的,听闻她上了天盘洞,却不是个现成的旗帜?省得他去搜罗,当真要望风而投。二来麻婆到底有个蛇岛,管束手下也是有些手段,到得天盘洞正好可供他使用些。三来这各处的山头,见他鲍竹鞭连战败的流寇也如此看顾,自己多少有些人枪底气的,自来寻他作个遮护的帮手。

    如此一节,也见他鲍竹鞭有些算盘。

    时间不长,各处山匪倒是不断到天盘洞来,有带人枪来投的,有和他相与遮护的,一起寻来。那些自知不能抗衡卫恒的小鱼小虾,林林总总,前后不下二三十处,凑在一起,合谋着要仿古人结盟。

    有些想法的小匪帮,他也打起各自的算盘。一来,他是靠着邪道野路起家,少不得要欠些人命官司,却是卫恒见不得的,说不定哪一日碰上,随手就给灭了。他也便坐在火头上,如何不急?

    二来,不论原来的恶虎寨,或是被卫恒陆续灭除的雪崖府、蛇峰岭等处,还有新近被灭的蛇岛,抑或是尚存的天盘洞,哪一股山匪,他不想其独大,独大之后,自己的生路便要窄了许多,你不服他,也还是被他吞了去,这般情势如何不急?

    三来,单股山匪的势力,任你人员、财富,或是规模,哪一样也不能单独与卫恒抵敌,一旦交锋,那些本钱少不得全要断送,象是蛇岛麻婆,二十余年的匪窟间接毁在龙二拐手中,任你如何经营,也不是个下下之策,这又如何不急?

    再者,他也要借了这三山四海的力道,扰乱卫恒的注意力,让你两相厮磨,少不得两败俱伤,总之是要人家打架,他在边上看热闹,瞅着有便宜的事体,便相机去捡来,如天盘洞收拢蛇岛散匪一般。自身无伤筋动骨之忧,却能白捡了机会,让自身壮大,却不是好?

    因这许多的想法,各处山匪便要会盟,混在一起虽是称兄道弟,但也各怀鬼胎,面上是拢在了一处,各人心间时时提防,总怕被别人吃了,或是一起活动时节,自家受了亏折。

    因此,鲍竹鞭一味唆使徐进出头,陆续联络一些山匪小帮,聚在一起,也借机壮大自己的声威。徐进到底也不傻,翻来覆去,想了几夜,觉得这个会盟的差事,归结到最后还是有利可图。

    想到这一节,他便定下心来,要弄起一个会盟来。便与鲍竹鞭计议,先将天盘洞内外维护一新,又教下面一齐动作,由李玄为头,将那些黑衣黑裤的装束阵势,也一起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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