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正听得老者胡侃,知其所言无非从长辈处听来,虽则真实成份不多,但古时山寨旧迹犹存,倒是千真万确的。只是当年的战马啸啸,兵将厮杀声已经远去,如今堙没在山野草丛中,几无知晓处。
卫恒要待再问,那老者口齿已然含混不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地,让人越来越理不清头绪,想要知晓更多事情原委,恐是不太可能。待与玉琳交换了一下眼色,便道一声辛苦,送老者回村去了。
回转身来,卫恒犹自深思不已,对着这片山梁且行且看,好象还有许多未知之事,要等待他来发掘。
玉琳知晓他的心思,便道:“恒哥,来都来了,也不在乎多耽搁三几个时辰,你既兴趣不减,何妨陪你走走,且看还有何事未知?”
便再委托小二物色了一位头脑清晰些,腿脚利索些的人来。那人姓苏,见了卫恒,知晓目的后便道:“好汉若要探山寨古迹,须得依我所言,再备些物事方可。”
卫恒道:“苏老哥但说无妨,我即时备办便是。”
老苏道:“须得粗细两种绳索,松明,茶水,蛇药若干,公鸡一只,点心等物,不然便去不得。”
卫恒笑道:“不妨事,些须散物,不值当几个钱。”
委托老苏置办齐备了,便立马动身再次上山。
只不过此次上山路线与前次大有不同。从山寨城墙处一绕,竟绕到后身去了。回首一看,三面的城墙有些隐约的坡坎影像,好似一张大弓,张足了劲,对着山下要射去。
老苏道:“好汉不知,适才老汉带同你过来所见的,便是前寨了。这只是起始的一点,不算甚么。”
回身再向更高处爬上,卫恒二人紧随其后。但见越爬越高,回望身后,一面偌大山崖,竟似俯在身前。
山路越转越高,越转越小,再上一段,山崖已在身后,眼前却豁然开朗。
原来这山崖之后,另有一段光溜溜的大山崖,崖壁寸草不生,石崖呈现褐红色,石壁之上,一条条略显淡色的条纹,想是雨水冲刷后留下的。
崖前有一片平地,崖端水流飞湍直下,形成好大一带瀑布,奇怪的是,水流跃下山崖却不见了声息。到得近前,才看清哪是甚么平地,原来却是一汪碧玉般潭水,潭面不大,约略四五丈见方。
众人爬得口干舌燥,见了恁好碧潭清水,忍不住奔上前去,立在潭前,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心头,说不出的舒心爽意。
卫恒忍不住走近碧潭,便要掬了清水入口。老苏急忙阻止:“好汉且慢!你不知此潭来历,端的厉害。切不可近了,脚下打个滑,我老苏可救不得你,那便是罪过了。”
卫恒道:“苏大哥此话想有深意,推想这潭是有些来历的?”
老苏道:“当然是了。这潭唤作‘藏兵洞’。”
卫恒奇道:“眼见便是一个深潭,如何便唤藏兵‘洞’,却是奇了。”
老苏道:“好汉不知。这个‘兵’,不是兵将的兵,而是兵器的兵。”
卫恒道:“原来如此。”
老苏接道:“老辈讲起这潭来,最有兴趣。哪个朝代倒是忘了,是此处原有众多好汉,要对抗官府的。平常时节他们散在各处务农,夜间悄悄来此山顶,打造兵器,为防官家探得消息,便将打造好的诸般兵器,取油纸封了,并作大捆,潭上支起偌大轱辘,吊起兵器一捆捆沉入潭底。天明一看,水面如旧,一丝不见。”
“到那大仗来临,众好汉集在一起要发兵了,才将潭底兵器取出。”
卫恒道:“原来如此,却是真正的一个‘藏兵洞’了。既是好汉众多,只这一潭如何藏得恁多兵器,定然还有其他相似处。苏老哥便带我二人看个透。”
老苏道:“好汉不知,‘藏兵洞’只此一处。你且不知它的深浅。老辈有言,此洞过深,四两铜丝也到不了底的。因而它藏了一支军队的兵器呢。”
卫恒点头称是,原来如此。随即取出那卷细绳,一端系上重重的一块石头,沿着潭壁,一点点往水底放下。
慢慢放了半日,也不见动静。如此再放。拉拉绳索,象是已然落在实处,便一点点拉将起来。卫恒以两手相度,浸入水中的细绳竟有二十余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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