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恒与玉琳为除恶瘴,决心要寻找山匪踪迹。两人费尽心思照料劝导,使菊满渐渐恢复了人性,凭借记忆一路引导,奔波数日始到近处。二人立马瞭望,知此处地势重峦叠障,险恶异常,而山匪之凶险尤其甚于那地形。
虽已从高处将大势看得分明,但走得越近,卫恒与玉琳越是小心在意,因为走在下面的林中道路上,每一个细小的所在,都不是从高处能够看得那么清爽的。而在实际中,有些细小的事情偏偏成了影响成功的关键处。
为了能够静心处置行将面临的一切,卫恒与玉琳早商量过,待菊满将他们带到山寨的外围,两人就明确分工,卫恒只管趟进山寨剿凶,而玉琳则要将菊满带离此处。这样的想法,至少有三个好处,一是确保她的安全,避免身心再次受创;二是能让卫恒心无旁骛,轻身上前,专心去做他的事情;三是卫恒本不想让玉琳跟进山寨冒险,还能让她在后侧掠阵相助。
但说卫恒依照前面所约,弃了马匹,仗着卓绝的轻身功夫,只身迅速地逼往近前。凭藉茂密林木、奇诡地形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潜往山寨。
说是山寨,其实开初卫恒并未见到任何的房屋什物。进到山寨的最后一段路,是一个形似快要封闭圆圈的环形危崖,那片山崖高可千仞,直上直下,并无半点可以倚托之处,半山腰之上则是一个大回环的栈道,只要有人呆在某处,一眼便可看到很远的一段路,所有通过的人与动物将尽收眼底。
卫恒不敢怠慢,飘身下了一段危岩,藏身于山石的陷凹处,细细想着通过的对策。当下他看准了一条可靠线路,在心中一遍遍推敲谋划好了,这才退出身来,悄悄循原路回返,与玉琳汇合一处。
玉琳看到卫恒回来,那种不愠不火的模样,已知其遭遇了险阻,只不想和她说出来,怕牵连她担忧。嘴上也不去问它,只在心内打定了主意。
三人悄悄吃过了干粮,悄悄隐身休息。约莫一更时分,卫恒仰头看看夜空之中,月色虽不甚洁清明亮,倒正适合日间所想定的计策。心中明了,便起身轻轻碰碰玉琳手臂,一径去了。
好在日间走过一遭,卫恒夜间来探,正是轻车熟路,借着半昏半明的月光,不一刻早来到谋划好的那个藏身危崖,抬头一看,上边一片静悄悄,只剩月色依旧皎好。
紧贴着冰冷的崖壁,卫恒一步步来到最合适的所在,早探出左手紧握一枚钢锥悄没声地插进崖缝,以左手导引,将身体拉上一段;再伸出右手钢锥往上插在崖缝中,以右手导引,再将身体拉上一段。
依次左右手交替,如此反复多次,卫恒如同壁虎游墙,轻捷地紧贴崖壁,快速地向岩顶攀去。顿饭功夫,他已越过栈道所在位置,变换了途径之后,再向上“游”去。
刚刚越过栈道上方,只觉底下有些动静,偷空一觑,果有一个人影欠身到处张望,看了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将身缩回寮棚,接着响起模糊的一声哈欠。也算此人不敢大意,却到底吃了些亏:一是谁会想得到,这静夜之中,有谁但敢上得危崖来,二来想是长时间以来过得安逸了,却是将这刀尖舔血的营生看得轻了。
看看近了危顶,卫恒停顿片刻,听听上面确没动静,这才暗自攒力,一屈手肘,倒卷身躯,悄没声息地上到崖巅平台上。甫跃台顶,一阵山风卷来,正去了半身热气,若不是身处险地绝顶,他倒要舒心爽意大叫一声,因身处此时此境,心下是大大的快意。只不过此时除了小心而外,肯定无人与他分享罢了。
卫恒探身一望,自己上到了山寨的最高峰处,此时进寨倒要往下去了。他觑准一处高大屋宇,取驽搭钩,直射过去。远处一声不大的“叮噹”传进耳中,卫恒即时将驽箭带出的绳索,用力扯了一扯,一头系在突兀的树桩上,再取出锃明瓦亮的钢环,啪哒一声扣在索上,一手按剑,一手持环,飘身滑下。
刚一落地,猝然之间啸声陡起。同时半空铺天一张大网,搂头盖脸罩将下来。卫恒一怔,瞬间拔剑出手,凌厉剑风荡起大网一角,哧溜溜一阵响,早将那网旋下一片来,同时以剑尖点地,借力一跃,人已飘出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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