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心忧娇妻星驰原上 肩负重托身羁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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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玉琳夫妇两下里分别,相互惦念,急切之间盼着相逢。

    却说卫恒心中惦记玉琳,一心策马趱行,即使晚间歇宿,也不肯多呆时辰。一路行来,人们远远可见宽阔驿道上,一骑快马如飞矢似流星,迅不可挡,快捷无比。人们初见时,还以为边境犯事壮士飞驰,想是送那加急军情?

    卫恒也不管路人眼光如何,只顾不停打马飞奔。亏得那马甚是雄健,如此兼程狂奔,蹄铁溅火,汗流遍体,也不见有怎样疲惫。倒是如同一位勇士,对环境怪异、艰险之事有着天生的渴盼,愈是连日奔驰,愈是精神百倍。

    星夜急驰之间,待卫恒急速赶回,玉琳已能勉强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啜着热汤。其实病成这样,也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笑自己,还练过那么多年武功呢。怎么恒哥一离开,就闹起病来?想是这病也是跟着心情变化的不成?

    思来想去,玉琳不由暗自发笑,自己外表再是能耐,终归一个弱女子。可她哪里知道,心病只宜心药医,寻常药物怎有神效?况这心病其实说到底,与人的体质好坏并无多大干系。再壮实的人,只要是忧心忡忡,时间长了,没病也会“忧”出病来。

    玉琳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心里一直惦念着日思夜想的恒哥。忽听有人从姚府前院奔来,欢喜地嚷道:“好了,师父回来了!”仔细看时,却是赵清。玉琳来不及叫拿开汤碗,顾自一撩被褥,“腾”地站起,她急唤道:“真回来了?”

    赵清喘气连连,笑着大叫道:“果真是师父回来了。”

    玉琳心花怒放,稍微整一整衣衫就要奔出门去,端着汤碗的丽姝急道:“师父衣衫被汤汁给弄湿了,还是另换一件罢?”

    丽姝匆匆搁下碗来,抢去拽了件衣裳要与玉琳更换。玉琳低头一看,果真胸前湿了好大一块,不觉笑着自嘲道:“哎,我这人,一听得他回来,就象没了魂似的,大人也象小孩一般。还是快给我换上罢。”

    这边正在急忙换衣裳,那边早见卫恒一身灰尘,在姚猛杰的陪同下,大步跨进房来。他一边走,一边愧疚的说道:“琳妹,叫你久等了!”

    那脸上的饥疲之象,丝毫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与喜悦。

    玉琳好似初见卫恒,竟自娇羞地别过身来,只留个背影给卫恒,满含委屈道:“你让我想得好苦哇!”说罢,又长长叹着气,泪水不听话地涌流出来。姚猛杰等人一见此情,也觉心头发酸,悄悄退出房去。

    卫恒走近身来,温柔地抚着玉琳双肩,俩人甫一照面,各各吃了一惊。卫恒道:“琳妹,你病了?”

    玉琳怕他难受,强笑道:“一时倦了,也没甚么大碍——你一脸憔悴,想是吃了不少的苦了?”说着,就用手去拂他头巾之上的风尘,脸庞的汗渍。俩人象多年未见的恋人,一切苦恼、忧思早让无尽的喜悦冲个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还是丽姝在廊外轻轻道:“两位师父,都歇息一下吧。”

    玉琳猛然想起似的,说道:“恒哥,看我欢喜得竟忘了,你是走远路来的。先歇歇再聊罢。”这一下,她的脸色倒是清朗了许多。

    卫恒点一点头,恋恋不舍地前去沐浴更衣。玉琳这才安心地打扮起来。不多时,俩人已经焕然一新地出现在姚府客厅里。

    姚猛杰、赵多竹等人,一见玉琳精神焕发地走进厅来,直与刚才判若两人,都不觉呆住了。只有两位年长、颇有阅历的老者,点头叹道:“少主母,果真称得上多情多义啊!无情未必真豪杰,既有绝世武功,又具感人情思,真真叫人好生佩服!”

    卫恒听见此话,忍不住深情地看了玉琳一眼,玉琳幸福得脸庞立时漾出两朵桃花。是啊,天地之间的男子,只要有如此深情的妻子,时刻牵挂;世上的女子,拥有这么一位多情的伟丈夫,斯世足矣!还求什么金钱物质?在这等崇高的真情之下,那一切物质上的贪求,均是显得俗不可耐。

    这一点上,那些饱经风霜的年长者是深有体会的,至于赵清一班年轻的师兄弟,感情上的体会还不可能那样深刻。他们只惊异于师父的表现,前后大大不同,有点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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