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美女本是娇弱之人,又兼被禁雪山极顶,常年不见天日,何曾远涉关山餐风露宿,如今骑在牲口背上,开初一段时间歪歪扭扭很不习惯,生怕摔伤身体,少不得需要卫恒加倍儿操心。后来几天,好歹总算练出些气力,已不用扶着上马,竟可自己随便跨上马背,也能自己驾驭得了。
她们三人并未觉得有怎样的劳累。只是苦了这卫恒,几时带过这许多弱美人同行?那一个个风中杨柳的模样,只合了平日戏台上做出来大家欣赏,到了实际中并不见有甚好处。与其带她们同行,倒不如拼杀一场,险则险矣,然而却是痛快得多。
一路无话,卫恒拼了少睡少歇,熬得一双眼睛成了红红的胡桃。心里想着,早日平安把她们带到庄上安顿了,也可完结这件差事。
若论在这江湖上行走,三位美人哪里晓得有许多艰辛。那一日高兴了,便叽叽喳喳,家雀儿似地闹个不住,可谓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日劳累了,又都苦着脸孔一丝作不得声。
一日,看看天近酉时,一行四人来到一处极富庶的大庄子。她们并不知这就是藏龙卧虎的卫家庄。只知此处人烟稠密,好不热闹。禁不住就在那里探头探脑,指指点点。卫恒道:“三位姐姐还待什么,我们可是到家了。”
他便引着三人来到西边庄门,朝门楼上的庄丁喊道:“楼上兄弟,俺卫恒回来了!”
门楼上的庄丁听了,一个汉子带着三名美女,俱是满脸风尘,全然劳顿之色,那汉子声音倒有点相象,只是脸孔又瘦又黑,看不甚明白,唯恐有诈,便飞报了庄内。移时,五爷七爷执了朴刀引着一群庄丁,大踏步直奔到门楼之上。众人放眼细细望去,果是少庄主卫恒到了!
众人哄地一声,兴高采烈地嚷成一片:“噢,噢!庄主回来了!”
吱吱呀呀,楼上庄丁急忙放开轱辘,松开吊索,长长的吊桥便横跨在宽阔的护城河上。又听同时响起咚咚咚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众人一齐挤过桥来,牵马的,握手的,拿物的,问长问短,直把卫恒所在的门洞裹得水泄不通。却是旁边这三个美人顿受冷落。
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住,好象攒了好多话语要在一刻之间全倒了出来,卫恒一张嘴哪里应得过来!他对身边一位兄弟嘱咐了一句。三位美人即刻被牵马带缰迎过桥去。这里卫恒一左一右拉着两人的手对众人说道:“刚才领头来的,可是五爷和七爷?待我去拜见俩老!”
众人齐道:“正是。”彼此让过一条道,拥着卫恒往里走去。刚过护城河,身后的吊桥又吱吱嘎嘎升起,高高地斜到半空里。
卫恒在心里赞道:“不错,防护得还象当年一样严实。”抬头一看,那边穿过门楼早迎过来两位气宇轩昂的老英雄。
卫恒急赶两步,跪地就拜:“五叔七叔,身体一向可好?小侄卫恒见过两位老人家!”五爷和七爷哈哈大笑:“贤侄请起!你如今是衣锦还乡啦!”
卫恒摸不着头脑,怔怔地望着二位叔父出神。只见俩老彼此诡谲一笑,打趣道:“竟给我们带回三位美如天仙的侄媳妇儿!”
卫恒的脸腾地红到了脖根,尴尬地笑着辩道:“错了,错了。哪里是侄媳妇,她们是侄儿从‘雪山三雕’那里救出来的。真的侄媳妇儿是玉琳,我还待去接她回庄呢。”
听说“雪山三雕”和玉琳,众人各各惊讶不已。卫家庄如此防范就是为了免遭“三雕”侵害,即是卫恒从他们手中救走美人,想是三魔头已非死即伤;而当初玉琳出走,久久不获其音讯,竟让卫恒真的寻了来,而且真真实实做了卫家庄的媳妇儿,这怎不叫人惊诧莫名而又喜出望外呢!
众人拥着卫恒进得庄来,所有道旁都站满了人,听说卫恒回家,合庄人众哪个不从心底欢喜出来。
卫恒一路朝两边不住地拱手致意,在江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今天才感“到家”的喜悦和温暖。随处都是熟悉的面容,随处都是熟悉的声音,无需提防谁,也不需担忧着啥。
小娟早从人缝里钻出来,拉着哥哥的手,不停地摇晃着,嘟起个嘴,很是不满:“哥哥为着玉琳姐,这许多年来对家里不闻不问,惹得我和母亲没有哪一天过得舒坦。我们要打听也没有个地方可去得,不知你一人在外身体好不好,江湖上又乱得很,你在外有没有危险?你倒过得逍遥自在,想来应该是忘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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