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茫无所知,讷讷道:“这小娃子,我还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呢,素不相识,怎地就行了如此大礼?”
卫恒道:“叔父不知,愚侄姓卫,先父单讳一个平字。”
“哎呀呀,果真是贤侄到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敢情今日正值喜期,刚刚完结快心之事,此际却又逢世交,真真喜煞老夫也!”说罢,伸出两只蒲扇也似的大手便来扶卫恒。
你道这老者是谁?又如何与卫恒立马称起叔侄来?说到此处还颇有一段话呢。
当初卫平走镖时节,与余震就已成刎颈之交。此人本是绿林出身,一次劫掠过程中,恰与卫平遇上,双方一交手,余震深知不是对手,即便扔了器械,请卫平入寨畅饮。卫平于席间一番义正辞严的劝告,正对余震心性,当下应承改邪归正,烧了山寨,埋名隐姓,远走他乡。从此,还了好一块地面太平景象,也算是功德一件。
只是世事沧桑,难以预料。这对化干戈为玉帛、义结金兰的好友,一度成短暂的对手,一度又互相扶持,一度又两地断绝音讯。不期今日在此荒僻村野,叔侄隔辈相见了。
余震大惊之下,细细问了卫恒家中情况,一丝细节也是不肯放过,关切之情殷切备至。当说到卫平已古,只见他不由地放声大哭,高叫道:“大哥,不想当年一别,你这么早就走了,竟是造化弄人,阴阳阻隔,教兄弟怎不痛断肝肠!”
当下撤了席面,就于小屋之中摆下香案来,深深地拜了又拜,哭过又哭,一个彪形大汉,却如小脚织娘,触动心思,哽哽咽咽,悲声不绝。卫恒夫妻也自然陪着哭拜一番。
后来还是卫恒劝住余震,重又叙起恶虎寨与卫家庄的一场生死恶战,直把个余震恨得牙帮格格作响;又说及玉琳出走,自己一路追寻,及到后来在慧如师太的主张之下成婚,直把个余震听得,又是一迭声叫好:“有此侄儿侄媳,老夫也觉脸上大大光彩了!”
谈了很久,卫恒忽然问道:“叔父刚才提过‘干了一件可心儿的事’,却是为了哪般,何不让小侄跟着高兴一番?”
余震见问,朗朗道:“得你令尊教导改归正路,一心只做善事,只此一件便是救了一个四川来的女娇娃。”
接着一节一节,详详细细,说个不亦乐乎。只听得卫恒夫妻脸色忽愁忽怒,忽怨忽喜,随着余震的话语,二人的表情起起伏伏,变化了一周遭。
最后,夫妻俩奉上一小包银两,立刻拜别余震,起身如飞也似赶去。
前回曾说到卫恒玉琳在贼店曾严讯店小二,得知他们曾用熏香害过一位川妹子,逼勒之结果,是夫妻俩得过信息,激于义愤除了黑店歹人,蹑迹蛇峰岭救人。走得肚内饥时,觅食得遇父亲结义兄弟“赛雷霆”余震。
此回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尽述,故此须得特意安排一个章节,以向众位读者交待清楚才好。
却说那一日,一个美艳艳水灵灵的女娇娃,原以为明镇之中较为妥当,殊料却于夜间误宿贼店,夜半被熏香麻倒。那两狼心狗肺的贼徒,极尽天地之丑事,把个美娇娘糟蹋得花残叶凋,痛不欲生。
二贼玩得腻了,忽发奇想,既是嚼过的肉渣,何不将她出手,既可避免麻烦,又可发一笔顺手小财?议论来议论去,他们忽然想起,离此地六七十里之遥的蛇峰岭上有个章驼子,专一干那剪径的营生。自身高不够四尺,大驼背凸起老高,三解眼斜吊,却满肚子坏水,作恶多端,人称“小蝙蝠”。
此人虽为山贼,形容丑陋,却亦效那斯文之举,扬言要娶一房“名正言顺”的如夫人。在这方面,他不想靠劫掠达到目的。于是歪歪扭扭出个告示,大意说无论何人,只要替他物色一位如意夫人,“必有重酬”。不仅如此,他深怕别人不相信,特地在告示末尾用大字注道:“言必行,行必果”。你道这山贼可笑不可笑?杀人放火的恶行干得多了,到头来反要标榜自己是信义之人。
殊料告示出了将近半年,能有谁愿意答理此事惹祸上身?自无人揭那告示。贼店主仆二人害惨了川妹子,最后还想从她身上捞出点油水。当时谋划既定,店小二便兼程揭下告示,赶上蛇峰岭,大摇大摆上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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