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已至,越渐寒凉。俩奶娘给唐琬一对儿女换上严实的棉衣,生怕小娃儿有一丝半点凉着。赵士礽的媳妇徐氏已小腹微隆,赵府上下待她照料有加,唐琬作为长嫂,亦不时与她交流怀孕经验。
“弟妇明年春末生产,不寒不热,正好。”
徐氏柔声道:“妾身有点儿害怕呢,嫂嫂到时得多提点提点。”
唐琬笑应:“府上各人皆会提点,你安心生养即可。”
明年春末,不遥远,她尚能企及。
回至厢房,唐琬见小桂已替她换上微厚的床单与被褥。
小桂报称:“少夫人,衣橱里衣裳都整理过了,夏衣已经收好,冬衣随时可用。”
唐琬点头,坐到新铺被褥的大床上,问:“小桂,这是我病愈后过的第几回冬天?”
小桂答:“少夫人,这是您病愈后过的第三回冬天。第一回冬天您刚病愈,第二回冬天您刚生产,如今第三回冬天。”
唐琬笑了,“你记得挺细。”
小桂笑道:“不过三年,自是记得清楚。往后八年十年,奴婢仍会替少夫人记着。”
唐琬点头,“你把缝棉袄的工具拿来。”
天气转凉,奶娘给娃儿缝棉袄,唐琬见后遂请教一番,学了起来。她打算利用余下的光阴,力所能及地替一双儿女准备过冬的棉袄,五岁的,十岁的,十五岁的。但愿那时那日,子修子筝穿上她缝的棉袄,仍能记得她这位娘亲。
赵士程见她为缝棉袄,把手指头扎破数回,心疼低斥:“就你这娘亲疼爱孩儿,亦无需如此折腾自己呀。”
唐琬挖苦:“我养花你不许,如今我给娃儿缝棉袄,你也怪责。”
赵士程失笑,“好好好,你缝你缝,慢慢缝,但得小心,莫再扎破手了。”
唐琬跟着笑,拉着夫君手行至衣橱前,打开橱门,示意夫君:“瞧瞧,我不但给子修子筝准备,还要给你呢。布色可喜欢?”
赵士程眼前一亮,笑意盎然,“你做的,再丑也喜欢。”
唐琬轻哼,“那去给我买些棉絮回来,你摸摸,要此种手感的,城东的何家铺才有。”
“好,我这就去。”
赵士程走后,唐琬在厢房缝了一会棉袄。没多久,小桂就来报称周树宝到了。
唐琬放下棉袄,低声问:“少爷没碰见小宝吧?”
小桂答:“没有的。少爷已经走了许久了。”
“好,领小宝进来。”
周树宝进来时,身后拖着一只小木箱,小桂被遣走后,他小心打开木箱,里面藏着一盆小鹤望兰,还有一小瓶金漆,一小叠红纸。
唐琬满心欢喜,谢了周树宝数回。
周树宝不解,低声疑问:“蕙仙姐姐,德甫哥哥不容你种鹤望兰,若被他发现了,会是埋怨我?”
他收到唐琬的密信,求他送一株小小的鹤望兰到赵府来。起初他不敢,毕竟周树宝从唐夫人口中得知,赵士程认为唐琬得了心恙之疾,方阻挠她养鹤望兰。虽然他不清楚,心恙之疾与鹤望兰有何关系,但长辈如此说,他便如此听了,也不追问多问。
唐琬于第二封密信中向他解释道,此事跟牛湖村沈婆婆对周树宝说鹤望兰花可助凡人与仙人对话一般,个中之玄,无法道清。
周树宝见信后,细想半刻,复信道会想法子带去一盆小鹤望兰,便于唐琬收藏。
唐琬比划着小盆鹤望兰的大小,说道:“你看,这么小的花,我藏哪不能藏?我不会让他发现,你放心便是。”
周树宝:“那你要跟谁说话?”
敢冒惹怒夫君的险,那人不简单。
“我呀,我要跟小狐仙家说话,跟天君说话。”
周树宝惊叹地嘴唇轻张,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那我也可以吗?”
“傻小宝,此非好事,你切莫惦记。没什么事比健健康康活个几十来岁要好。”
“我有听蕙仙姐姐的话,每天学字锻炼,不敢怠慢。”
“很好。长大后,若有空闲余力,就帮我照看照看子修子筝。”
“那一定的,我周树宝不管有否余力,也会待子修子筝如亲弟亲妹般照料。蕙仙姐姐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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