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住了几天,就又搬回山上了。
家里的嬷嬷时不时来送些东西,顺便把家里的事说给我听听。
有时说,他们两人相敬如宾,一切都好。
有时说,他公务繁忙总是不着家。
也有时说,嫂嫂少言寡语,不爱出门,一切除了多住了个人,跟以前没两样。
嬷嬷总是劝我回家住,山上冷,怕住坏了身子。
我答应她,立秋了就回去。
山上的晚上确实冷,露水又重,早起起来床铺总是潮的。不过庙里的钟声,总能让我安心。
每一下都悠远绵长,有时离得近了,甚至觉得那钟声能穿过人一样,震得我五脏六腑都一起颤动。像是被佛光笼罩,什么都不用想了,只感受着世间万物的浸润。
我下山去,唯独不舍得的,就是庙里的钟声。
到日子了,回到了家中,见过了家里人,也见过了他。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行礼,跪拜,和他们问好,保持距离。
他除了眼神,什么都掩饰住了。
那位小姐果然像嬷嬷说的一样,少言寡语,眼神也冰冷,甚至,像行尸走肉。
他不怎么回家,我也从未见他们二人有过交谈。不知怎么的,她倒像是比我的心,还要枯萎。
我不敢问,想来也是一个困入情思的可怜人。只是我爹愁眉不展,若不能有子嗣,怕是难以和岳家更近一些。他急得想着各种法子,却没有一个管用的。
我每日不愿出门,怕撞到他,怕见到她,这偌大的院子里,处处都是可怜人,处处都是伤心事。
直到岳家上门赴宴,这宅子,才有了一些人气儿。
倒也不是大事,我爹照例宴请了一些名门望族,借由庆生的名头,让岳家也上门来。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亲家公和我爹在前院喝酒,亲家母偷偷带着人去了她的院子,里面还有个妇科圣手。无非是为了孙子外孙子着急的老辈们,碍于脸面偷偷来家中。
可是,这心结不是药能医好的。
那心如槁木的眼神,也不是一汪泉水就能浇活的。
趁着人多,再秘不可宣的事都有人会“说漏嘴”。
说是名门小姐爱上卖胭脂水粉的商人,那商人原是落魄的贵族遗孤,如今沦落到经商糊口。不过水粉做得精细,经常上门给姑娘选。偶然间撞到了小姐,两人一来二去有了情。一次胭脂送错了地方,家里的老嬷嬷在盒子的夹层找到了两人的密信。事情败露,老爷夫人大发雷霆,命人将她锁在院里一年,再放出来时,她命人去寻商人下落,竟得到了他被山匪劫财害命的消息。
具体是山匪,还是别有隐情,谁都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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