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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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的最后一个月,那是李琪琪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林思凡快活了起来,专心致志地学习。以前林思凡不学习的时候,李琪琪和林思凡经常跑遍学校的各个角落,说悄悄话;但现在林思凡每天课间都在学习,李琪琪就把时间都用来陪石心可玩耍。石心可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她复读之前的初中不是这一所,她对哪里都很好奇。李琪琪带她去学校后面的小竹林,带她去学校食堂的小超市,带她去学校那个不算宽敞的图书馆,带她去灯火明亮的阅览室,李琪琪带她走遍这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林思凡在思凡之前,是直率的,心思并不细腻,也不多愁善感。她不懂李琪琪那些敏感又脆弱的心事,那些难以言说的痛苦。但石心可不同,她是有灵性的,她仿佛天生能理解所有人的所有情绪,但是又和那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李琪琪把自己那些痛苦的童年都告诉石心可,石心可总是用甜甜的微笑去安慰她。李琪琪想:这就足够了。

石心可经常感到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你学习成绩好,性格温柔可爱,还那么听话。你父母竟然不喜欢你?”每当这时,李琪琪的眼神都会瞬间暗淡,她低着头痛苦地想:有些事,我永远不能让你知道,永远不能。

林思凡的死,摧毁了李琪琪如山海般坚定的决心。原来生命是那么脆弱,一分钟可以破坏一个人的心脏,让它永远都说不了下一句话。“而我,真的要永远都不能做自己吗?只为了让父母快乐,只为了活成别人眼中的正常人。不快乐地过一辈子,和不喜欢的男人生儿育女,被别人赞美一句温柔懂事。这就是我要的人生吗?”李琪琪在这种疑惑和艰难的选择中入睡了。

回忆静止后,丁佳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她一遍一遍细数着自己来时的路,未来的路。

阿莫......张紫萱......林思凡......李琪琪......

在这四个人里,李琪琪是最特殊的。因为她的人生,全是痛苦,除了石心可的出现。她面对的是父母的背叛、精神上的暴力、身体上的暴力,和永不被认同的绝望。其他三个人的痛苦,丁佳还可以找到原因。阿莫的痛苦归根结底是因为贫穷,张紫萱的痛苦只能说是时代的产物,林思凡是为了理想中的爱情。

李琪琪的痛苦,是为了什么呢?她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一颗特别矮小的草不必因为矮小而受罚,一颗不愿意开花的树照应可以长成参天大树,一个哑巴一个聋子都能得到他人的同情和尊重。阳光不会歧视任何人,空气允许每个人、每个动物自由地呼吸,大雨也是公平的,不打伞都给你们淋湿。

那为什么我们的观念却要歧视他人,以至于给他人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呢?尤其是,这种歧视来自于本该无条件爱你的父母。丁佳疑惑了,所以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子女?还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具备无条件爱子女的能力?

在疑惑中,丁佳也睡着了。真的很累啊...

第二天,李琪琪很早就起床了,因为要吃早饭。李琪琪妈妈上班比较早,她担心女儿不吃早饭,所以哪怕放暑假了,她也会喊女儿一起吃早饭。李琪琪吃完早饭后,就去妈妈房里看电视,她最喜欢看《武林外传》,每次看到郭芙蓉和吕秀才,她都能笑死。她在有意识地冲淡自己的悲伤,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

丁佳是在下午三点钟醒过来的。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醒过来的丁佳,

赶忙在房间里寻找李琪琪。她应该可以看见自己了吧!然后,她就极为诡异地和李琪琪对望了!李琪琪看着电视中排山倒海的郭芙蓉,然后望向了站在房门口的丁佳。

“你是丁佳吧。”李琪琪的表情很平静,“林思凡的佳佳老师。”丁佳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可真平静,到底是久经沙场,李琪琪继续发问:“林思凡为什么会自杀呢?”丁佳只得把林思凡晚上去找张坤的事,告诉了李琪琪。讲完之后,李琪琪就开始换衣服了,丁佳好奇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张坤理论!还有,丁佳老师,你就没有什么法力能惩罚张坤这个渣男吗?”丁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法力只对你有用。李琪琪说干就干,带着丁佳就去了张坤家,虽然张坤家的地址是丁佳提供的。张坤不在家,出去high了,倒是张坤妈妈今天调休。李琪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张坤和林思凡的事告诉了张坤妈妈。丁佳忍不住叹息:太天真了,哪有妈妈会不维护自己的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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