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时的恐惧,当我走在残破的村道,周围满地尽是些中毒发青的死人脸和死家禽。伴随的远处的雷鸣声,身体疲惫不堪的躺在村口老井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当时心里竟对死亡不感到害怕,反而期待起来。
记得在最后的最后,我仰面朝天的躺在铺满小碎石子的地上,大张着嘴任由雨滴落在嘴巴里,混合着血吞下肚子,还记得那味道是多么的美妙,仿佛死神站在身边安抚着。我听着它的安抚声,眼睛缓慢地闭上。我感觉到他在抚摸着我那苍白
隐隐发青的脸。呼吸,越来越缓慢、安详。
突然这声响亮的雷鸣声响起。“赫,赫,赫。”我猛然睁开眼睛,大口的呼吸。我喘着粗气,头开始左右张望着。嵌入眼中的景象是只巨大的眼睛,一只黑色瞳孔的眼睛像是注视着我。
我感到很畏惧,想要大声吼两句却只能继续的喘着气,无论我把头怎样的转向,那只眼镜总在我视线,占满了我的视线,使我不能看清周围。
那只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周围只有我急促的喘气声。不知过了多久,从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逐渐平稳下来,我开始试着大声呼喊,但无论我怎么大张着嘴巴却叫不出声,只有微小的呼吸声能听见。静,静的让人心情平稳下来,静的让人仿佛有着无限的时间思考着,静的让人开始感到孤独。
我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看到了我在它瞳孔里的倒映,黑色深邃的瞳孔里有着一瘦弱小男孩失重地漂浮在一个深紫色的空间,脸色苍白。男孩的手臂自然垂直,像是被风吹起般时不时动几下,一头枯燥弯曲的白头发长到腰间,身穿一件到脚的短袖灰色大袍,一双大大的紫色眼睛。
我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也看着我。突然,我的双手本是无法动弹的,现在却无意识的举起右手,我也不感到惊讶,就好像我想触摸他一样,很自然平常的举起,他也跟着我的动作举起他的左手。我不知道这是谁,我能知道的就是他不像我,或者说不像黄、白、黑人种,我都不能确定我与他是否能交流,不确定他是否会伤害我,但我不感到害怕,只有想着触碰他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着。终于,手像是跟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靠在一起,我张开嘴想要问他是谁,他也张开嘴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然后,我看到我的手指开始变得白皙,变化开始一直往上,一直往上。头皮一阵瘙痒,我看到长长又枯燥的白发在我面前飘荡,变化还在继续着,脸颊开始变得冰凉,眼睛开始肿痛,使我落下泪水,身体全身变得冰凉起来,但却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就是冷,很冷。我低下头看到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一件灰色短袖的大长袍,大长袍盖住了我的脚,使我无法看到。
我忍着眼睛的肿痛加上全身冰凉的感觉抬起头看着他,看到他眼角流下紫色的泪水流到嘴角,我张开口他也张开口,紫色的泪水流进他口中,我感觉我眼睛肿痛流下的泪水也跟着流进我口中,但我不知是什么颜色,我开始担心着,担心着我那泪水不是紫色的。
他闭上嘴把那滴泪吞咽下去,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我看着他,竟笑了起来,先是朝着他微笑起来,越笑越疯,他也朝着我笑,朝着我咧开嘴狂笑。但,无论我俩笑的模样再怎么癫,就是没有一声声音响起来,场面一顿尴尬。
终于,我们俩同时住口,紧盯着对方。我突然觉得我就是他,我变成和他一个样子,那么,他也就是我了。我开始东张西望,想着也许也有个包裹着我的巨大眼睛。左右皆是一样,包裹他的眼睛一直占满我的视线本以为看往身后本也是一样。
“赫!”我发出打破这空间静寂的一声,尽管是被吓出的很不光彩。
身后本该是眼睛和男孩占据我的视线的,但转头望去却是颜色紫的发黑的虚空空间。然后,一只只手突然伸出,我不知道有多少,只知这画面占满我的视线!深紫色的空间开始变得越来越黑,颜色仿佛要滴出来般变得稠糊,手就是在最黑处突然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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