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位于皇城以东百余步,可谓是中州城寸土寸金之处,方圆五里皆是达官贵人的居所,其中以太尉府最为恢弘气派。
此刻太尉府高凛踞中而坐,听着家丁探听后的回报,轻捻银须。
“这么说,李七郎确实有两位大夫在医治,而其中的一位未曾露面,也无人知晓?”
“回大人,确实。小的打听到,李七郎每日里要开两副方子,其中那副需要掩人耳目的,就是那神秘的大夫所配。”
“漼广是怕我们知道李七郎的病可以痊愈后,又举荐他去登州上任,这才默不作声地想要瞒天过海。”高凛嗤笑一声。
“这点小伎俩哪里瞒得过太尉的火眼睛,凭漼家那小丫头一个眼神就知道那草药定然有问题,果不其然,漼府请的过府大夫的药方中,可没有这一味。”
“此事你办得极好,继续查,将那神秘大夫找出来,请到府上来做客,此等杏林妙手,埋没了岂不可惜?”高凛冷笑道。
“这……小人驽钝,太尉的意思是……”家丁手起掌落,做了个灭口的手势。
“蠢货,”高凛不耐烦地睨了家丁一眼,“都说了请到府上做客,我要个死人做什么客!”
“诺,小人这便去查。”家丁打了一个寒噤,低头退下。心道不是死的那便是活的,请来做客就是软禁,对人还是要稍微客气一些,千万不能伤了残了,万一有所疏漏,太尉的手段……
家丁的背后开始冒冷汗,快步走进了夜色中。
高凛端坐在案几前,伸手取笔,略一沉吟,开始挥毫行书,不多时一封奏疏便已完成,他从头到尾细细地看过,甚是满意,万事俱备,就待那个神秘医者被“请”回府上了。
高凛看着微微跳动的烛火,将写好的奏章放在一旁。心道:登州私田之事,是剪除李家的最好时机,绝不能错失。
深夜未眠的,不止高凛。
漼时宜此刻斜倚在书案边的椅子靠背上,坐了一晚上,她实在是有些累了,这黄花梨木的椅子是又贵又好,但终归是个木头,坐久了硌得难受,让她怀念起上一世的芝华士大沙发来……
李七郎不由得多看了漼时宜两眼,女儿从小到大坐卧端庄,像这样……随意,还真是很少见。他忽而有一种感觉,就像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时宜,累了便回去歇着吧。”李七郎道。
“无事,阿爹你继续说。”漼时宜白嫩的小手遮在嘴边,打了个呵欠。
“如果高家没有如我们预料的去強掳薛大夫,该当如何?”
“不会的阿爹,为了逼你去登州赴任,眼前这个大好机会高凛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若他去陛下那里参奏呢?”
“他定然会的,不过肯定不是参奏阿爹和舅父瞒下薛大夫的事,本来这件事便无可厚非,难不成我们找到了能治病的大夫还需要昭告天下才行?高凛要上奏的一定是让父亲去登州赴任的奏疏,彼时父亲的救命神医在他手中,还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是高凛却忘了,当今圣上也并非糊涂之人,为君大多猜忌,高凛这么急着让你去登州,陛下定然会觉得其中事出蹊跷,高凛反倒不会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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