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坐在龙椅上,微微惊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司太尉这么失态的模样。
不过,司赋宁作为司太尉唯一的嫡女,不紧张也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文武双全的司赋宁最近不是高热就是晕倒啊?
女帝赶紧让人宣了太医,忍不住在心底沉思,难不成真是她给司赋宁压榨得狠了?
消息传到后宫时,苏云墨正在佛堂礼佛。
“你说什么?”
苏云墨微愣,抬眼望着身边的丫鬟。
“主子,中书侍郎司大人在朝堂上晕倒了。”
婉瑜跪在他身边,眼中是深深的心疼。
“怎么回事?”
苏云墨平日温和淡然的神色微变。
他从小与昭和一起长大,曾经也是亲自见过昭和练武的,他的身体何时变得如此差了?
“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
“你细细与我说来。”
苏云墨一双柔和似水杏眸中含着淡淡的水光。
婉瑜微顿,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哽咽:“今日陛下与贺兰大人斗富,贺兰大人拿出了西京玉蝉和九幽龙渊,然后陛下拿出了传国玉玺,司大人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婉瑜,继而慢慢摇头,口中吐出破碎的声音:“九幽……龙渊!玉玺!”
他似无力地跌坐在地,大片乌黑的发丝垂下来,佛堂里的线香萦绕,从南边小窗吹来的风拂动他的发丝,微凉的指尖触上自己的面颊,眼角的温热就这么落在了掌心。
“你……想起来吗?”
“溪亭……”
呢喃的自语,声音轻得仿佛被风吹散。
“主子,您说什么?”
婉瑜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她从小跟着主子,主子的心事从来她都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知悉全貌,才知道主子和司大人的错过有多遗憾。
“你出去吧……”
婉瑜听见他如是说。
佛堂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苏云墨抬头,望见了高高在上、仰望众生的佛祖。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恨过的。
恨他和昭和有缘无份,恨世事无常、命运捉弄,恨他和昭和都背负自己的使命,恨……
但,也只恨了那么一瞬。
这就是命。
即使重来一世。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苏云墨拾起自己垂落的发丝,脑海中似乎回想起了曾经那人的话。
“结发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好。”
……
前世注定不能相守,今生仍要错过。
那么他前世化作一抹孤魂,在白梅院徘徊五百年,佛前求了五百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咳咳咳……”
兴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苏云墨厉声咳嗽起来,形如雪地里干枯梅枝的脊梁薄瘦的脊背令人心疼。
“佛祖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一张儒雅温润的面孔上浮现出不甘,随后又渐渐地归于平静,一种认命的无奈,“我不再求您什么了!”
“唯求……”
“昭和……”
“春祺夏安……”
“秋绥冬喜……”
橘黄色的光线勾勒出佛祖的轮廓,苏云墨虔诚地闭上了眼。
“就算是离开,佛祖啊,您也让我离开的安心些……”
幽暗而静谧的佛堂里,佛祖慈悲地望着下面这个熟悉的身影。
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一声叹息。
“许你诚愿,胥镜知。”
……
司赋宁醒来的时候,司逢颐一直守在她的床前。
“怎么样了?”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逢颐眉头微蹙,问道。
司赋宁摇摇头,身下传来微微的摇晃之感,她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司府的马车内。
“母亲,女帝?”
司逢颐见她神情没有不适之感,放下心来坐上了软榻,说:“不用担心,你昏倒之后,斗富也就随之结束了,女帝本来也只能赢得了贺兰裕一局,你这一搅弄,正好合了女帝的意。”
司赋宁无奈。
“多休息一会儿吧!”
“你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司逢颐瞧了她一眼,说道。
“多谢母亲。”
司赋宁笑了笑。
司逢颐怔忪一会儿,缄默下来,许久才说:“什么时候同我也这般客气了?”
她的语气瞧不出与平常有什么区别。
司赋宁倒是被她的话弄得一时失言。
是啊!
什么时候她与母亲如此生分了?
司赋宁明明记得,小时候她和母亲的关系极好。
她因为胎穿的原因,自小聪颖,比之寻常孩童多了成熟,少了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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