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呼晴轻轻的嗯了一声,里面都是哭腔。
“下一门考什么?”
“中医外科学。”
“和外科学一样吗?”
“不太一样,我下学期学外科学。”
“那放假我把我外科学笔记寄给你,就是和你们现在版本不一样了,内容应该没很大差别。”
“嗯,谢谢,”梁呼晴问道,“我表姐怎么样?”
“刚刚有个男孩子赶过来了,陪着她。”
“男朋友?”
“暧昧期吧,不然开始就叫他来了,”杜清仑看了一眼靠在男生怀里的贺珏。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靠着。
“心梗伴发室颤走的话痛苦吗?”梁呼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已经休克了,陷入昏迷了,感觉不到,”杜清仑的声音很温柔,在耳机中响起。
“她会怪我吗?”
“靠机器吊命的人,没有一个家人到后面还记得病人的好的,”杜清仑道。
久病床前无孝子。
“是我和我爸说放弃的。”
“你父亲不是三岁小孩,你表姐也不是三岁小孩,他们不会被你主导意见,你只能是参考意见,明白吗?”
“如果在她去s市之前,我坚持让她去医院检查再走,如果我和我表姐说让她带姨妈去,再如果,我告诉我表姐硝酸甘油怎么用…”梁呼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歇斯底里。
“不要把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只是个医学生,以后当了医生,也要明白病人不是都听医生的话的,”杜清仑轻声道。
当他开始看到周临卿在病人外套里翻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硝酸甘油的时候,他就猜到她会有这种想法。
很多刚刚管床的医学生,都会有这种想法,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完善,导致病人预后不佳甚至死亡。
但是越到后面会越意识到,他们能做的太少。
越到后面越有“尽人事听天命”的自我认知。
“我姨妈信我了的,不然不会把硝酸甘油带身上,”梁呼晴道。
这句几乎是哭着说的,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杜清仑看屏幕里仍然是那张桌子,而女生的哭泣不断传来。
他是医生,看生老病死本就多,他看过歇斯底里哭泣的,看过默默流泪的,看过木然茫然一时不知流泪的,看过为了表达自己孝顺而假哭的,看过太多种送别亲人的场景。
却只在耳机里听着她的哭声,就觉得仿佛有个人在揪着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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