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浣闷头睡了一下午,傍晚时点了个外卖,吃过饭再趟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好像下过雨,卧室的落地窗上结着细密的水珠,季浣伸出指尖轻轻触碰。
下过雨,水库涨了水,远远从落地窗看过去,能瞧见水冲击在堤坝上荡出一道道水波。
卧室的木质小茶几有张笑靥如花的脸。
季浣最近保持着充足的睡眠,进食一如既往的困难,反胃的情况却开始好转。
像是她死寂的灵魂,注入新的活力,连带着躯体也一并复原。
但这会儿,看着窗外的水库,感觉身体里蛰伏的凶兽又开始叫嚣。
暴躁的因子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凶兽拽着她想毁灭一切,她的身体开始发抖,一丝尚存的意志在抵抗。
季浣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开始疼的,只有细细密密的疼觉从骨骼里渗出来刺进她的血肉。
一阵脱力,她跌倒在落地窗,窗户冰凉的触感缓解了身体里的躁动,跳跃的神经放松下来。
又跪坐许久,季浣缓过劲儿来,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红色塑料袋。
塑料袋打开,白蜡烛、黄纸钱……
那天下午的丧葬用品店虽然让季浣感到不适,她过后也想起来,自己一直在躲避夏灿的离开。
除了葬礼那天,似乎并没有祭奠过她。
祭奠这个词,本身就会让人难过。
这意味着那人离开,不存于世,也再也见不着了……
今晚或许是崩溃作祟,季浣第一次自暴自弃地坦然直面夏灿已经离开的事实。
李平生回到公寓,揭下办公室的告示,上了五楼,见季浣的房门紧闭,屋内不见光亮。
可能现在不在家。
他站在门前暗自思索片刻后,打开自家的房门。
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洗漱完偏头朝外看了一眼,对门依旧没有动静。
李平生坐回床头拿出手机几番划开又几番关掉,最后直接上了床。
刚躺床上没多久,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还伴随着淡淡的焚香味儿。
公寓没有接通燃气,大多是用电。
李平生一激灵,掀开被子循着味道找源头,公寓消防措施做得良好,但火灾这种意外,无论大小都最好不要发生。
他出了家门,经过对面房门时,闻到那股焚香味道在这里最为浓烈,貌似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他心下一凛,急促地敲门。
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走路声,门一开,扑面而来的焚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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