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明白一个不是道理的道理。当你想要把一件事儿说清楚的时候,关键问题不在于你的表达能力如何,或者是你要说的事是不是有道理,而是在于听你故事的人愿不愿意相信。
保安队长恭敬地敲敲门,还是原先那个物业的赵小明经理的办公室,现在的物业经理姓孙。
我简要地说了我的情况,想知道我的房子是什么时候过户给这个刘建国的,孙经理听我说完,叫进来一个物业上的办公人员,去把我那套房子的信息全部调出来。
“王先生你不要着急,先擦擦脸嘛。”
孙经理笑盈盈地递过来一包湿巾,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手里,却仍未有什么动作,仍是满脸是血的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时间不长,那名工作人员拿来两张a4纸,递给了孙经理,孙经理仔细看了一遍,请我过来也看看。
“王先生,您看,这里有记录,2019年12月之前,这套房子确是是在您和您的太太名下,只是到了2020年1月,在物业上登记的名字就变成了刘建国先生,这张是您原先车位的信息,也是在同样的时间过户给了刘建国先生。”
“这不可能啊,我妻子怎么可能把我们夫妻两人的共同财产随意转卖呢,更何况是在我不知情的…”
话说了一半,我忽的冷静了下来,我发现一个令我不寒而栗的事实。
那就是时间。
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是在2019年的6月9日,目的地是羚羊市,去参加一场脑外科的国际学术研讨会,然后我耽误了一个晚上,在6月12日的深夜动身出发,回到家的时间是2022年6月13日的早晨7点。
而最蹊跷的是我这一路居然走了整整的三年零一天,我从2019年穿越1096天,来到了未来的2022年。
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脸色想必是十分的难看。
“王先生,你不要紧吧?”孙经理问道。
我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我右手哆嗦着从包里掏出烟,弱弱地问了句,
“我可以抽一根烟吗?”
“可以的没问题。”
孙经理笑着从抽屉里掏出来一盒华子,递来给我,我摆摆手,示意我自己有。
我默默地低头抽烟,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盘算,我想起来一个疑点,抬头问道,
“我妻子和女儿现在在哪里?”
问出口后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这个问题看来是所问非人了,物业孙经理笑着摇摇头,说,
“黄女士出售了本小区的房产后,便与我们毫无瓜葛,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去向。”
我“哦”了一声,在他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我说道,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和买我房子的刘建国先生谈一谈,了解一点情况。”
“这个恐怕不合适,因为现在刘先生是我们的业主,我们物业有义务保障刘先生的权益,至于您嘛,考虑到您曾经也是我们的业主,我们处于情分,帮忙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请您理解啊。”
这个孙经理说的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可十足一副人走茶凉,有奶便是娘的市侩神情,我冷冷一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那我这个样子,你看我该去哪里说理呢?”
“哎呀,王先生,您受伤完全是一场意外,跟我们物业没有关系的。”
“是嘛,不是你们四五个后生连拉带拽的,混乱中有人用手肘打中了我,
我可以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好了。”
“别别别,王先生不要冲动嘛,好商量,你的事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去办,我这就打电话请刘先生出来谈,但是我们不要在物业办公室,去院子里的凉亭里,你看好不好?”
孙经理又递过来一包湿巾,却迟迟不动,我抽出一张摁在脸上说
“你打通电话,对方愿意出来谈,我立刻就擦掉。”
“哎呀,这就有点为难我了嘛,人家要是不愿意谈,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能逼人家不成嘛,真是的!。”
“我不管,他不来,我就报警。”
“哎呀,王先生啊,你这是逼我…,别别,你先把手里的手机放下,我这就拨电话,我试试,好不好,不,我尽力,试一试,试一试,哎呀,太难了我。”
我不理会他如何卖惨,孙经理的能力的确出众,从一进门同我的对话我就发觉,这个人口才极好,十分适合做这个物业经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阴奉阳违口蜜腹剑,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有是恐吓又是哄骗的,把事情说的特别的严重,吓唬老头他们有可能参与进了洗钱的非法活动,他一番话说动了刘建国,答应在小花园里同我聊聊,只不过刘建国要求必须物业的人也在场,确保这件事弄清楚后,不再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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