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从平台上叫的专车。
师傅一看白亦迷迷蒙蒙的样子，略微有些为难。
“哟，这是喝酒了吧？您几位都是朋友吧，能不能保证照顾好他，平平安安地下车？您也知道，我们这行不容易，要是乘客在车上出了什么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您放一百个心，我哥酒量是差点，但人品没得说。”许思乐拍胸脯保证，“您看看他这样子，别说醉酒闹事了，您就算打他，他都不带还手的。”
师傅这才算是乐了。
“那就行。哎呀，年轻人嘛，跨年高兴，喝点小酒也正常。”
“……”
梁叶默默看了许思乐一眼。
敢情他哥就是让他出卖的。
这时候，许思乐已经把白亦塞进了后座，转头看着她。
“姐，你坐后面陪着他吧，行不行？我在前面给师傅指指路，一会儿也好付账。”
梁叶听得懂他的意思。
这年头，先不说开车全靠导航，单说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他也绝对不可能认识路。他真正在想的，是担心白亦被司机师傅认出来，平添什么没有必要的枝节。
有他这样脑筋灵活，天南海北跟谁都能侃的人在，确实不错。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异议，很听从安排地就坐到了白亦身边。
车开起来，凌晨的马路上空旷又寂静。
白亦的酒劲好像又上来了一点。他平时是个很端正的人，哪怕是在车里休息的时候，也是坐有坐相，从来不会东倒西歪的。
但是这会儿，他破天荒地有些倾泻，身体摇晃了几下，微微倒向梁叶这一边。
鸭舌帽底下的脸很安静，被压得很服帖的额发底下，看不清眼睛究竟是闭上了没有。
“喂。”梁叶捅捅他，“你还醒着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我没事。”
“还没事呢，知道自己酒量差，干嘛还喝？”
“跨年嘛，不用扫大家的兴。”
“……”
也是不用这么舍己为人。
梁叶忍住了哐哐捶他两拳的冲动，扭头看外面的夜景。
过了不久，忽然听身边的人轻轻地开口：“梁叶，我有一点难受。”
她脑子里的弦一下就绷了起来。
“你哪儿不舒服？是想吐还是怎么样？等等我给你找个塑料袋啊，千万不能吐师傅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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