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一处水库大坝被冲断了,商全贵跟塆子里的其他男人一样,每天早上很早就要出门,去工地上挑土修坝。门前的那条小河里的水虽然退去了一些,但依旧处于爆满状态。吴秀池不敢大意,从不敢让商柳馨离了她的眼睛。有时实在有事,也要把商繁叫到面前,叮嘱她看好商柳馨。夜里睡觉,她也紧紧挨着商柳馨,一有动静就问她要干什么。
商柳馨的身体也恢复得很慢。打胎毕竟不是生孩子,何况商柳馨才二十一二岁,正是年轻的时候,如果心情好,又得到好的照顾,两三天身上的血水就干净了,可是现在一个星期过去了,商柳馨还跟才打胎时一样,血水淋漓不尽。吴秀池知道了这种情况,忧心忡忡地说:“这怎么办啊,你一定要解开心里的疙瘩,先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商柳馨何尝不想放下包袱,不想把身体调养好,可是她又怎么能在一时之间转得过弯来?从早上睁眼开始,商柳馨盼望陈三复来看她的愿望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她有一种莫名的亢奋,她认为今天陈三复一定会来看她。尽管她知道陈三复绝不可能在上午来,她还是早早地起来了,把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她甚至翻遍了抽屉,找了一根红头绳扎上了,脸上也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还甜甜地跟她妈说了几句话。吴秀池看商柳馨的表现一反常态,心里又喜又怕,打了几个鸡蛋当作早餐端给商柳馨,商柳馨把几个鸡蛋都吃了。从早上到下午,吴秀池在后面做事的时候,隔一会儿就要到前面来看一看,看见商柳馨还好好的,就会长舒一口气。一直到傍晚之前,商柳馨的精神都是亢奋的。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以往商柳馨从矿上回家,大多是在星期六的这个时候。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别人即使看到商柳馨在家里,顶多也只是打招呼时说一句“柳馨你回来啦”,而不会产生别的疑问,所以这时候从屋里走到了屋外,又忍不住从屋外向塆子北头走了几十米,站在那儿可以看到公路,如果有人有车从公路上过,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她站在那里,一直站到天黑,也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吴秀池从屋里出来,没有看见商柳馨,不禁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也没有看见,不由得大喊:“柳馨,柳馨”商柳馨听见了她妈的喊声,一边压低声音答应着,一边往家里走。吴秀池看见商柳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问:“你到哪里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商柳馨低低地说:“我想到处走走,这些日子天天憋在屋里,要憋成病了。”
吴秀池说:“出来走走也要得,只是你出门的时候要跟我说一声,让我或者是繁儿陪着你走。”商柳馨不说话,默默走进屋里。这一天,商柳馨的情绪从亢奋到失落,从**到低谷,当中的辛酸与痛苦岂是外人能够猜得透说得清的?
尽管商家竭力想隐瞒商柳馨打胎的事,但事实上从星期一商柳馨没到矿上去上班起,矿上就有人开始猜测商柳馨打胎了,只是还不确定,又过了两天商柳馨还没去上班,有人就开始打听,商柳馨究竟为什么没去上班,后来听人说商柳馨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去看病了,人们基本上就断定商柳馨去干什么了。“什么病需要请两个星期的假,之前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病呀。”于是,人们就从她跟陈三复正式确定关系的日子、这次请假的时间得出结论:“她跟陈三复交往三个多月,肚里的孩子刚好三个月,是可以打胎的,请两个星期的假,也正是一般打胎的女性请假休息的时间,商柳馨这次没上班,绝对是打胎无疑。”后来又听塆子里的人说商柳馨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她爸隔两天就要上一次街,还见她妈杀过鸡,人们就更有理由相信商柳馨百分之百是打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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