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和刘希林吃饭去了啊?”
“啊,李西敏跟你说的吧。”晚上十点走到小区楼下,抬头望去,发现自家客厅亮着灯,顿时心里凉了一大截,好则父子进行一番明知故问环节,坏则只要我一进门,家父便会一言不发从沙发起身,沉默地走向卧室,什么都不会发生,此处无声胜有声。
当然灯如果没亮也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家里没人,上上签,第二种是二位已经鼾声四起,上上签,第三种是屋里静的出奇,和家里没人不同,是一种带有强烈压迫感的寂静,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的我只好蹑手蹑脚地换鞋,忽然一只像我爸模样的黑影从沙发上缓缓站起,安静地走向卧室,过程中不发出任何声音,此乃下下签。
所以还在初中时的我就可以理解网上总说的已婚男士需要一个停车场车内独处20分钟的环节的具体感觉。
“嗯呢,李西敏说刘希林变化可大了。”
“是么,没注意。”
“我这不问问你啥变化么。”
“那你得问问李西敏啊,她觉得变化大,我又没觉得。”
“他是放假了?”
“没,回来考公务员,深圳那边儿辞了,或许李西敏说的变化是……是指心气儿吧,也许吧,我也不清楚,睡了。”
六楼除了一间教室外,其实还有另一间算不得教室的教室,我们称之为空中楼阁,通俗些称它为六楼小屋,我和希林都曾幻想过在一班补课赚钱,在六楼小屋玩桌游。
空中楼阁的叫法源自老杨,老杨说咱们一班真好,人好,景好,不光能看到厕所高谈阔论,还有个六楼小屋,我的空中楼阁,我说真的,等我以后退休了,我就搬到隔壁养老。
事实上,隔壁也真的有人,那儿原本是老师的单身寝室,可扶余房价实在是拖了祖国gdp的后腿,于是便降维变成了校工的寝室,可以理解为劳务派遣的后勤人员,就是一个皮肤黝黑面相和蔼分不清是40岁还是60岁的大叔。
通常下午第四节课大叔会陪当时的副校长以及没课又没正事的老师们在后操场打一盘惊心动魄的半场篮球,而更多没正事儿又没课的老师以及正校会在旁参观,其中就有我爸,还有一种有课也没正事儿的老师,会去走廊趴在窗台边抽烟边看,其中就有老杨。
老杨说我最近也打球了,身体好像年轻了20岁,走路像飘起来似的,身轻如燕!说完就从讲台上跳了下来,甩了甩并不会挥动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卡了下课铃声响起的时间,巨大的铃声压不住他已经下到五楼半却依旧洪亮的声音,在六楼的走廊回响——下课!
后来希林对我们说,我有一次看打球也没他啊,他在旁边的场子一个人拍球呢。
人称小高斯的数学王子小杨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东北地处偏僻,扶余更甚,因为过于偏僻,所以刮了几十年的减负之风并未吹到我们的穷乡僻壤。所以我们的高三晚自习要上到夜晚十点半,晨读是早上六点半,正儿八经的超前超级996。
一共4节晚自习,正常情况下班主任无论有没有晚自习都要过来,不过这是给新人班主任定的规矩,老杨可是老油条了。可能是因为小杨在,老杨异常严格负责,但总会有不来的时候,所以我们每次晚上都问小杨,你爸来了没?
那时我们已经入驻高三部三月有余,东北长达半年的漫长冬季已过了半月,晚上五点就已经依靠路灯照明,
通常第一场雪十月中旬就开始下了。
入驻高三部的第三天老杨给了我两把钥匙,那会儿我对魔塔着迷,那会儿好记星学习机和java平分秋色,安卓机是家庭开放的人才会配备,那会儿的java有不少脍炙人口的剧情回合制游戏,不过名字都记不清了。
java游戏有一点不好,或者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就是第一遍玩的时候需要试错需要探索,一旦通关就不好玩第二遍了,显得很枯燥。
学习机中的魔塔不同,简单的画风可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前面冗长的剧情铺垫都是为了最后的反转,也可以脑补出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在高一时,我是学校魔塔圈子的通关第一人,在那会儿我就研究出1到10层不买属性的打法,但殊途同归,省下的那把蓝钥匙也要在第九层为了少打俩骷髅士兵而使用,留不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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