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县的县令总兵都应约来了,也带来了这半年的账簿、军营地图和备战预案。
鄢岁棠二话没说,账簿丢给岑既明,自己挥毫蘸墨,三两下就在地图和预案上圈出了七八个关隘送粮时可能发生堵塞的缺漏。
总兵挨训的脑袋便如小鸡啄米,只差对着她那高贵的金鱼袋磕几个响头。
不多时,隔壁也传来了岑既明训话县令的声音。
从莲城来了两位大官,一路要向南去,职责是替陛下纠查地方军政。
这样的传言很快在坊间传遍,有人在驿站门口翘首看一眼大官的模样,但都未能如愿,只看见官员们乘兴而来、铩羽而归的耷拉眉眼。
虽然没看到大官,但至少看够了好戏。
两天后,鄢岁棠和岑既明坐上马车,挥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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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珮县过去岭南,昼夜兼程的策马赶路,大约十天左右;换成马车,就得往十五天浮动;再加上这些粉饰太平的耽搁,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岭南。
该说不好吗?其实她也没有很想见到梅玙。
那说好吗?鄢岁棠又知道自己心中始终是悬着那块巨石的。
但无论她怎么忧虑,他们和岭南的距离终究是日复一日地接近了。
到第二十天的时候,策马车夫的南方口音已经重到她根本听不懂,幸得岑既明见多识广,还能和南方人沟通无阻。
“再有至多三天,就能到岭南官府。”休憩时分,岑既明撩开车窗给她指点地图,“我已经派人提前去官府支会一声,州官回信说会设宴接风,也邀请了废太子。”
“他是想让废太子来替他赚人情分吗?”鄢岁棠冷笑一声,“倒亏。”
岑既明同样面无慈悲:“谁能想到你不是来查案,是来犯案。”
鄢岁棠这些日子都和他混熟了,这等揶揄落她耳朵里不痛不痒,闻言只是笑笑:“你个共犯,装什么义正词严。”
“什么共犯?”岑既明问,“不是战友吗?”
“是、是,好战友,到时候就靠你这副脸蛋去把那帮大爷迷得七荤八素,然后我直接一剑,唰——”
岑既明屈指弹她脑门:“这么直接,陛下也捞不了你。”
面对这样亲昵的举动,鄢岁棠自然是仰头避过。
那天之后,岑既明就没有再说过这么暧昧的话,但当时的尴尬情绪还未完全消失,鄢岁棠甚至都无法解释,心中微妙的愧疚是对岑既明,还是对岑素流或秉欢。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在长恨关的时候怎么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
为什么跟她千拉万扯的总是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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