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林中,一个迅捷的人影在风雪中穿行,他的一身黑色夜行衣在雪幕之中并没有隐藏住他的踪迹,相反倒显得非常突兀。不过他也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昧地全力疾奔,脚踏残雪,足踩轻枝,寒流夹杂着崩雪,犹如百万寒刃,沿山势而泄,而这黑衣人却顶风而上,逆势而行。
透过风雪的间隙,隐约瞄见湔雪阁山门的影子,只见两位白袍弟子迎面而来,黑衣人不等对方摆开阻挡的架势,也未停下疾行的脚步,只是随手折下路过的一根枯枝,脚下猛一发力,雪地被震出一个浅坑,积雪如涟漪一般散开几圈,再看这黑衣人的身形,像一道魅影,刹那间便穿过了两人的阵型,那两个弟子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却分别被枯枝点中了肋间或后腰的穴位,一阵酸痛酥麻,连剑都握持不住了,只能僵直地伫立在雪地中面面相觑,任凭凛风肆虐,而那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花蘅在山门处巡夜,突然一个黑影飞出枯林,还未来得及在风雪中辨别容貌穿着,那黑衣人已冲到跟前。花蘅大喝一声道:“来者留步!”,说罢便要出手阻拦。黑衣人也不管阻挡他的是谁,手臂一挥,周身的风雪被引到身前,如半透的纱布,形成一道雪幕,紧接着调转手中的枯枝,用使剑的技法刺向花蘅的咽喉。花蘅眼尖,看清刺来的只是一段枯枝,怒斥道:“狂妄!”,藏在狐裘之中的纤纤玉手运起内力,一掌攻出,强劲的掌力隔空将枯枝击碎。
黑衣人一愣,看了眼手中的断枝,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好掌力!”花蘅一皱眉头,一个箭步上前,意欲擒下此人,一出手差点就要扯下黑衣人的蒙面,不料对方反应极快,眼神一变,突然连出数掌,这几掌掌风强劲有力,夹带着雪花扑面而来,花蘅手腕一翻,也打出几掌挡住掌风,刚在想如何应对下一招,可打眼一看,那黑衣人竟已转身遁逃,向身后轻轻一跃,折道绕过花蘅,又踩着轻功朝后山飞去。
花蘅心生疑惑:这是什么路数?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他就想溜!
花蘅自然不能那么轻易就遂了他,也用轻功追上去。
话说这二人的功力相当,相互隔着五六丈远,但不是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而是几乎并驾齐驱,黑衣人想找到机会窜入湔雪阁,而花蘅的职责就是必须将此人阻挡在院墙之外。
两人轻功了得,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双双飞到了湔雪阁后山千言壁前的一片梅花林,花蘅一入此处便知不妙,刚才在山门处若没挡住他,只是让他闯进了山门内,这里若是挡不住,穿过梅花林再往里走,可就是湔雪阁的门派禁地画词谷了。
“不行,不能再放任他继续乱跑了!”花蘅心想着,便急忙运足内力于两掌之中,突然收了轻功,俯下身子,双掌齐齐往脚下雪地砸去,犹如一声闷雷乍起,百尺之内的积雪陡然松塌,黑衣人一脚踩空就再也拔不出来,打眼一看,一只脚竟被冻在雪中,逃脱不得。
“好厉......”
黑衣人的这句惊叹还未说完,身侧便缓缓传来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花蘅的剑拔的很慢,以至于出鞘时发出的鸣音特别的悠远绵长,黑衣人一听到此声,从脊背一直麻到头皮,鸣音刚断,他都来不及转身回头就先急忙把脑袋一歪,果真剑刃已贴着脖颈划了过来,避过一剑,又趁势屈身向前打了个滚,再跃出一大步转身,运起内力足蹬积雪,震起一片碎冰,紧接着双臂汇拢,引来两股雪风,然后双掌猛然运力推出,一道雪幕夹杂着冰凌扑向花蘅,花蘅手腕翻转舞了个剑花,迎面对着雪幕一剑挥下,一道剑气从中间将雪幕一分为二击破,并穿过去反攻黑衣人,黑衣人一个侧身躲过,剑气劈中身后的梅花树,在树干上留下一道入木三分的裂痕,。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那裂痕周边和地上树根处,都凝结成霜,散发着肉眼都能看得见的寒气。同时他的脖颈也感受到一股寒意,鬓角的几缕头发都结了冰晶,冰凉的水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这一剑若是没躲过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开膛破肚,但不论多重的伤,却不会有血流出。
于是他也不顾刚才脱身时丢弃的鞋子,转身继续逃逸。花蘅见拦不住他,蛾眉一拧,足尖发劲,一蹬地,身子腾空而起,还朝那黑衣人追了上去。黑衣人知她必会追来,打出一套乱掌拍向四周,只见一路上的枯枝残雪被纷纷打散,借着凛凛寒风,在身后阻成一道道白幕。花蘅目视不清前路,随意挥了两道剑气,气劲划破白幕,直奔那黑衣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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