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周围鸡鸣声此起彼伏,微风轻轻拂过大地,本是平淡美好的早晨,清平镇外郊区的一个窝棚里却传出阵阵惨叫,凄厉的声音冲破云霄,惊起一行飞鸟。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声音传出。平汐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褪下血淋淋的白色围裙挂在门口,在屋外洗干净手,才转身进屋给床上面色苍白已经昏死过去的妇人检查一番,顺便往她枕头下塞了一张银票和一点碎银,又给她掖好被子拉好床帐,才转身拉着身边满脸焦急的老妇出去了。
她一边在院里清洗用过的刀具,一边低声说:“婶子,您闺女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不过小产身体亏空太过,估摸着药劲过了她也要睡到明天,我留给你的那株老参你先切薄片晒干,我开的药吃完以后可每次取一片炖鸡汤慢慢给她补身子,近几日只消注意刀口不要沾水,按时给她换药,如果不感染的话小月子坐完便无大碍了。”
被平汐唤作婶子的张氏还未到天命之年,却为了女儿连日忧心操劳,这一夜又提心吊胆给平汐打下手不得休息,整个人都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失去这个独女。
她发鬓斑白,皱巴的脸有些发黄,此刻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未及天命之年乍看去却仿佛花甲老人。
现下她哪怕累极仿佛随时可以倒下,也仍然强打精神认真听着平汐说话,听见女儿性命无碍,浑浊的眼里才重新有了光,嘴里嘟囔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让我们娘俩遇到活菩萨啊”整个人突然就重重跪下了。
她颤抖着手抓住平汐的一片衣角,表情像是悲伤到了极点,满是皱纹的脸上却绽出一个笑脸来,嘴咧开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眼神却有些呆滞,看上去颇为诡异。
她跪在地上重重磕着头,嘴里嘟囔着“活菩萨……”宛如疯妇。
平汐看张婶突然跪下吓了一跳,连忙用尽力气把人拉起来按到一边草墩上检查膝盖有没有磕坏,嘴里还不停安抚:“没事了,没事了,等张姐姐出了小月子你们就可以重新好好过日子了,噩梦已经结束了,别怕。”
平汐抱着张婶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在哄小孩子。
女儿操劳数年身怀六甲没等来高中的丈夫,只在前月得了一纸休书,这还不算,昨日张氏卖完菜回家,发现女儿被灌了红汤已经奄奄一息,大片的红从床榻蔓延到地上,那么多,血色甚至蔓延到张氏眼底,如今她的眼里只剩下刺目的鲜血。
突然,背上轻柔有规律的拍打和温和的安抚声把张氏拉回现实,是啊,外孙虽然没了,但女儿总算挺下来了,现在还躺在床上需要自己照顾呢,对,女儿还需要自己呢。
张氏抬眸看向屋内,昨日的屋里刺目的鲜血已经不见了,她又慢慢仰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平汐,终于感觉到照在自己身上的朝阳有了温度。
缓了一会,平汐见张氏被安抚住了,膝盖也没有磕出什么毛病,这才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熬夜也是个体力活啊,特别是被动熬夜负面影响简直是超级加倍。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已经开始烧水的张氏道:“婶子折煞我了,叫我小汐就好不要叫我菩萨,我也是清平镇的,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李家庄。接下来只要病人不烧起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现下还有别的事情没办完不能一直守在这,有事你可以托镇上给天香楼送酒的大叔转告我,后面我也会定时过来复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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