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严修不但额头受了伤,手也被他砸伤,吊了一个月的胳膊才见好。但即使是这样,严修也没把这事抖出来,沈父问的时候也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沈青宴偷偷的去看过他几次,有时候撞见父亲在给他换药,有时候是他自己躺在床上看书,严修一向都有些过于安静,自从来到沈家,沈青宴还未见过他笑,只是偶尔沈父讲起一些从商的经历,他会露出有些好奇的目光认真的听,沈父见他对这些有兴趣,讲的便也多了。
他本来心中愧疚,才忍不住偷偷去看严修,但见父亲待严修如此亲近,又忍不住有些委屈,所以即便是严修帮他隐瞒了自己多次的恶作剧,沈青宴还是固执的坚持对严修的讨厌。
这肯定是这家伙的手段,爹爹最近去看他的次数更多了。
沈青宴咬牙想着,然后将送去严修房里的茶水全换成了辣椒水。
然而这一次他不太走运,沈老爷那日刚好去看严修,灌了一口他茶壶里的水,他本来身体便不好,常年咳嗽,这一口辣椒水下去,几乎把心肺都咳了出来。最后沈青宴被揪了出来,扔去祠堂里罚跪。
他把这笔账又算在了严修头上。
冬日的夜里极冷,那蒲团又薄又旧,沈青宴跪了一个时辰,便觉得有些受不住,膝盖又麻又痛,接着背脊也弓下去,沈小少爷用手撑在蒲团上,盯着供台上的香火发呆。今日光顾着闹,还没吃上晚饭。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沈青宴回头,看到沈父走了进来。
沈青宴转头,梗着脖子不说话。
他听见沈父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他走到摆放着沈家祖先牌位的桌案前,点了香插在香坛里。寥寥的檀香燃起青烟,沈父背着手,轻轻的问道,“宴儿你不喜欢阿修吗?”
他讨厌严修吗?也许是的,那个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甚至轻易的夺走了父亲的关心,但是仅仅是这样吗?他屡次作弄严修,除了不爽他的到来,想引起他的注意是不是,也偶尔会想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却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会像宋家的小子,少吃了两块肉就委屈;也不会像杨家的小少爷,被先生打了手心就红了眼眶。不过严修也从来不曾被先生打过手心,严修那样优秀的学生,先生喜欢还来不及。
“我知道,突然带阿修回来,你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沈书砚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身量瘦长,一身素色长袍,更显得整个人很是清瘦,走到沈青宴旁边时,低头咳了两声。沈青宴仰着头看上去,沈书砚也正低下头看他,父子两的目光碰到一处,沈书砚慢慢的笑了一下,然后在沈青宴旁边坐了下来,“宴儿知道吗?阿修是爹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孩子。”
沈书砚的身体常年喝药,身上有股清苦的药香味,沈青宴已然很习惯这种味道,此时父亲离他极近,父子两很久没有坐的这么近,沈青宴放松下来,又听着父亲说道,“我们从小一起读书,一起长大,说是异性兄弟,倒也不为过,十多年前,沈家生意上出过一些事情,严家还拉了我们一把。”回忆着从前的事情,沈书砚眼底带着点温和的笑意,于是沈青宴又凑近了一些,跟父亲一起坐在蒲团上,“后来各自接手了家族的生意,成家立业关系一直都不错,你严叔叔家里小儿子出生的时候,我还过去看过,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严叔叔还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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