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恩爱,显然不是真的,她到底应该愤怒,还是应该宽恕?不知怎地,她感觉到的既不是宽恕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信任。
无论怎样,只要他在做,就有他的理由。
我为什么不快乐呢?他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只要他和她在一起一日,我便父母双全一日。
苏清然掐算着时间,觉得鄢语雪抱得差不多了,道,“小雪,今天我有几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他待鄢语雪渐渐平静下来,松开怀抱,一种轻松瞬间蔓延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鄢语雪迷惑的眼。
“钟末离一案,茶缬不是凶手。凶手是何风。你相信我说的吗?”鄢语雪点了点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苏清然看着鄢语雪,略有些担心地继续道,“第二件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个十八年前的案子。”似乎是怕她接受不来,他先握住了她的手,“十八年前,我们的女儿被调包了。今天,我把女儿带来了。”
鄢语雪惊呆了。
自己爱了十八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骨肉?!
自己的女儿流落异乡?!
那可是玉儿啊!她永远无法割舍的女儿啊!
可那自己的孩子呢?十八年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你,可以接受吗?”苏清然等鄢语雪的表情渐渐平静,轻轻地问。
鄢语雪无论如何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有证据吗?”
“孩子的胎记究竟是什么样的,这里只有我和接生婆知道。但接生婆已经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只有我。而你,生下孩子后便痛昏了过去,那胎记到底是什么样,其实你不知道。”
说罢,苏清然在空气中画出两个图样,“虽然都是蝴蝶,但是我们女儿身上的是凸出来的,而且保持着原来的形状。而调包的孩子,按胎记的方法,形状和颜色应该都已有所变化,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他指了指左边那个发黑的蝴蝶,“而不是这样。”他指了指右边的蝴蝶,并说,“这才是真的。”
鄢语雪大惊,玉儿身上的,的确是黑蝴蝶!
“你相信我吗?”鄢语雪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苏清然安慰地一笑。“那就一直相信下去,这样你听完才可以接受……茶缬无罪是其一,女儿调包是其二,其三是……”他略顿一顿,不放心地看了鄢语雪一眼,然后缓慢道,“女儿是茶缬。”
女儿是茶缬!
鄢语雪的心几乎停跳。
但她是末界之王,应有她的冷静。
“你接受吗?”苏清然关切地问。他知道,这三件事对他没关系,他没有付出十八年去照料可如玉,可这件事,对鄢语雪则完全不同。“给我点时间。”苏清然没有多说什么,把她拥到怀里,宽大的衣袖如同洁白的羽翼,包围了她的身体。
“她恨我吗?”鄢语雪忽然问。她觉得自己有很多对不起茶缬的地方。
“原来恨,现在不恨了。”苏清然笑着说。“你,想见她吗?”
鄢语雪的声音忽地哽咽起来,“我,可以见她吗?”
苏清然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当然可以。”他伸出手,转动手中的洞萨之眼,“来。”
白光一闪,茶缬坐在苏清然身边,微微笑着看鄢语雪。
她是多么慈祥,多么美丽啊。
茶缬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
“我是第一次见您呢,您真美,真亲切。”她顿了顿,看见鄢语雪脸上绽出喜悦的光芒。那一刻,茶缬心里只想自己是一个被疼爱的孩子。
外面传来了几声喧哗,苏清然用法力屏蔽住,让母女二人不被打扰。
从外面看起来,这边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喊娘啊,喊娘啊!”鄢语雪兴奋地呼唤着,苏清然在一旁也期待地看着。
茶缬不愿再苦下去了,她一定要喊一声!
“娘!”鄢语雪的泪流下来了,茶缬也哭了。
原来父亲是这么好,母亲是这么好,茶缬觉得自己的春天,真的到了。她要把自己受的那许多委屈,一件一件告诉他们。
苏清然听外面喧哗实在难受,而且渐渐大了,是可如玉的声音——“娘!娘!”苏清然皱起了眉,施法维持母女二人不被打扰,自己却变出一个分身,从大殿的角落走出来。
重新看到可如玉的一刹那,苏清然忽然觉得,她和何风长得好像。
这一刻,他竟不忍心揭穿她的身份,这对她,或许比对雪儿,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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