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吗?和我一样的痛苦……”
帝江山上,风雨交加,百花齐旋,刚出嫩绿的枯枝被扯得乱飞。
“与我一样的寂寞,孤独……”
是谁?谁在说话?
“承受跟我一样的痛苦吧!一样的煎熬!一样的寂寞……”
天地飘摇,屋外房梁上悬挂着的清音铃聒噪得跟个山下院里的大喇叭一样不受控制,门窗簌簌,一阵寒意袭来,苏言结结实实一个冷颤,“腾”地从僵硬的木板床上翻坐了起来。
心脏在胸腔中突围,拱的热血难挡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横冲直撞。苏言眼冒金星,浑身涔涔,她一摸床被,湿冷湿冷的。
这几日老是这样,噩梦连连。她看不清梦中是什么东西,黑黢黢的无底洞一般要将她的神识拉进深渊,幽暗处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凉,没入她的五脏六腑,潜进她的七魂八魄,要将她给活生生地吞了。
一片漆黑中,苏言摸索着下床来将门窗紧了紧,光脚丫子在地上来来回回,刺冷的感觉让脚底一阵木然。正准备回到床上时,她脚下一道不易察觉的微光一闪,一米六七的标准大个像个笨重的木桶一样来了个四仰八叉的不得已的暗中表演。
“哐当”一声,苏言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幸好,周围一片空旷,不然这一跤下去估计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自个家里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苏言这会子心里“突突”打鼓。天上一道亮光闪过,接着是惊雷阵阵,她捂着自己快要散成八瓣的屁股艰难地回到床上,这到底是哪门子鬼天气,清明时节就整焦雷。
苏言浑身疼得厉害,脑子又被噩梦折磨,简直是内忧外患。然而风雨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她惨然听着清音铃自乱阵脚响得乱七八糟,一阵恐惧之下忙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蜷在床上不敢闭眼。
这可真是一个难熬之夜。
翌日,清晨。
东方泛着金黄的光,太阳就要喷薄而出,帝江山笼罩在一片浸入骨髓的寒雾之中。前一夜的风雨当真是肆无忌惮,满山的花各自飘零,这要是绛珠仙子见了不等下凡还泪得先哭死。而那些刚抽出新绿的枯枝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折得七零八落乱扔一气,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沟壑纵横,残花败枝被水流切割着顺槽而去,活跟女孩子盛装打扮后哭花了的脸一般。
苏言的房子隐在半山腰上的薄雾之中,旁边的百年老榆颤颤巍巍地将半个身子搭在房屋一角。经一夜它身上的榆钱也掉得差不多了,木板上厚厚一层,而榆树光溜溜的树干与虬枝略显狰狞。
静谧的房屋此刻成暗灰色,那是雨水常年冲刷的结果,它孤零零地矗在山腰上,从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每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然后是金光越发灿烂,直到照亮山脚下村镇的每一寸土地。
这座房子是外婆留给苏言的,外婆去后便只剩苏言一人住着了。
柔和的光线很快便打在了窗户上,透过玻璃温和地轻抚着还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团子的苏言。她几乎是一整夜没睡,强烈的麻木和虚弱让她死心塌地地和床要融为一体,这刺眼的光破了她的美梦,新的一天开始,她还要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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