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便说话,眼睛却明目张胆地落在了谢览洲身上,那肆无忌惮的模样,似乎是存心挑衅。
“若非他们贪污暴虐,不恪守本心,岂能招来杀身之祸?若是他们好端端的,又是开国功臣,平白无故,明□□为何要杀他们?”
这话几乎已经在暗指谢览洲之父的死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定做了些触怒圣心之事,否则何至于皇上只做些表面功夫就赶谢小公子出府,甚至寄养别家?
那冯远志竟也不阻止,反而顺着赵庄的话头问道,“览洲以为呢?”
换做他人早已经因这大不敬而暴跳如雷,此举莫若在还未结疤的伤口处拼命撒盐。书房中空气凝滞,李想大气不敢喘,作为一个很有良心的人,又消息灵通,谢览洲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几乎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不敢随意发言,只敢一边心中骂这两人没心没肺,光挑人家肺管子戳,另一边紧张盯着谢览洲,等待他的回答。
“咚!”
紧张的氛围突然被一记清脆的磕头声打破,众人寻声望去,苏昭昭正从书桌上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白暂的额头上砸出一道浅浅的红痕,显然已是会过周公。她是当前局势下唯一的局外人,甚至刚醒来的那三秒,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周遭这一群人又为何要个个瞪着眼睛盯着她瞧。
三秒后,她反应过来了。
不光是她反应过来,冯远志也反应了过来。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甩着戒尺就往她那儿走。
“苏昭昭,你好大的胆!怪不得你爹千叮咛万嘱咐我当心你,你眼里可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子了!”
苏昭昭看他气成那样,不免有些害怕,她苦着脸道,“夫,夫子,手下留情”
“学生以为,有罪之人自然该杀,无罪之人哪怕当时遭人诟病,历经时间洗涤,也终究能证得清白。”谢览洲瞥了一眼苏昭昭,面上波澜不显,“至于该不该杀,学生不敢多加非议。”
闻他所言,冯远志顿了顿,随后转过了身,目光探究地望向他,似乎揣度他几分话出自真心。
半晌,他捋了捋胡子,道,“功高盖主,也该杀。”
谢览洲的身体骤然一抖,本竭力维持的面上平静也出现了些许裂痕,他难堪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道疤痕,“可,本不应如此。”
他没忍住,几乎是恍然着说了出来。只闻得冯远志讳莫如深地道:
“既要做忠臣,明珠就得蒙尘。”
——
被谢览洲那么一搅合,冯远志竟忘了找苏昭昭这大不敬人士的麻烦。虽然听不懂他们几人你来我往地讲些什么鸟语,不过她也知道谢览洲给她解了围,正准备放课时找他好生谢谢一番,谁知就和李想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一转头谢览洲就不见了。
“李想!”她连忙捞住还没来得及走成的小胖墩,问道,“你瞧见览洲哥哥了么?刚才分明还在这儿,怎么我眨个眼睛的功夫就不见了?”
“哦!没走远呢!”李想四处环顾一番,又抬头远眺,“嘶,他怎么和赵庄走到一块儿去了?苏昭昭,你赶紧跟过去瞧瞧,这两人明明课上还不对付,现在就哥俩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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