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修竹看似走得决绝，其实脚步都在虚浮。
毕竟是积压在心中快要二十年的话了，他本以为自己会将这些话带到地下去，一辈子同他们路家做个和谐友爱的模样，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由着不好的心情，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他在到走廊后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站不住，有人扶了他一把，廖修竹以为是酒店服务人员：“谢谢……”
“不用谢。”
一道熟悉的、粘腻的，如同被毒蛇缠上般的声音。
廖修竹只觉得心猛地一跳，瞬间跳开：“别碰我！”尾音似有几分颤抖。
岳荣川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收了手，唇角挂着虚假的笑意：“小竹，怎么这么怕岳老师呢？这可真让我伤心啊，还是以前的你比较乖……”
“怕？”廖修竹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带上几分讥讽，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我是恶心。”
岳荣川的笑容一僵，却很快恢复如常：“小竹，没想到你真成了大明星，也难怪，你这副好容貌应该少不了被人觊觎吧，嗯？”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话里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廖修竹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垃圾。
岳荣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靠近廖修竹耳旁轻声道：“廖修竹，你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还是立马就硬了呢……”
廖修竹的身子都在颤抖，数年前那间昏暗闷热的小办公室，吱呀吱呀的吊扇和散发着刺鼻油墨气味的试卷一起充斥在他脑海里，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岳荣川见这里是监控死角，此刻又没有人，居然还贼心不死地想要伸手去摸廖修竹的脸，廖修竹条件反射般重重拍开：“滚！”
岳荣川笑了几声，那声音又与多年前那狞笑重合起来，廖修竹只感觉脑中疼得快要爆炸：“你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吗？”
岳荣川像是被逗乐了：“你不敢。当年你就不敢说出来，现在只会更加不敢吧。”
廖修竹紧咬着牙。
“更何况，就凭你的名声，”岳荣川有恃无恐道，“别人才不会觉得是我猥、亵你吧，只会觉得原来你从高中开始就是个会勾引自己老师的小荡、妇啊。”他刻意在后面几个字上着重读音，像是赤裸裸的嘲讽。
廖修竹连睫毛都在颤抖，他感到喉间泛起铁锈味，有种跑了很久之后的脱力感。
他突然想到顾鹤了。
心脏像是被重重地掐了一下，他鼻间眼角立马酸涩起来，有种想要流泪的**。
他感觉自己好脏啊。
自己究竟怎么会是这么不堪的样子？顾鹤，顾鹤他那样好，他为了自己恨不得付出一切，他那么爱自己。可自己真的配得上他的爱吗？
“小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失望、绝望、无力的样子最好看了。”岳荣川看着廖修竹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狂热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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