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踩水?”穿着花裤衩的胖子五指楔进大波浪,松着发丝间停留的暑气,“椅子我们占了,你们小年轻多走动走动,玩水去。”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海渔广场地势很平,排浪横贯沙滩,澄净的蓝宝石上翻起白玉雕花。
“我等刘丧。”
“丧背儿?他做什么去了。”胖子环顾,“哦,和天真谈心呢。”
人集中在临水一片,靠岸的干沙滩上只有寥寥几人。刘丧和吴邪并排蹲在细软沙上,四十五度角望天,就差手里夹根黄鹤楼。刘丧难得穿浅色衣物,我有点想把他这模样深深描摹在脑中。远远学着他们蹲下,没在附近发现趁手的小树枝,只好用指头在沙地上戳一些不知所云的图案。
一旁黑瞎子作跨栏背心大裤衩人字拖打扮,缩在一把没打开的大型遮阳伞内部,活像顶纯良无害的蘑菇,印象中猫和老鼠的汤姆有过这造型。
他闷道:“可真是热煞我了。坎肩,帮我倒杯水来,要冰的,但不要太冰。”
正以标准动作挖坑的坎肩闻言茫然抬头,左顾右盼确定声源:“黑爷,您叫我?”
将留存在脑中的声音消化完毕,他搁下塑料铲走向存放饮料的位置。少顷,他叫:“胖爷,你怎么把水都喝光了。”
胖子端着一升装的贝奇野菜喝得来劲,头也不回:“钱给你,你当采购员。”
换作是我我绝对会拒绝,但坎肩一向如此,对敌凶神恶煞,对自己人则温和得一塌糊涂。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朝小店走去,途中不忘贴心地绕开正在聊天的刘丧吴邪。他那把从小摊买来的塑料铲静静躺在直径堪比井盖的沙坑边,小哥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默默倾身将它拾起。
胖子问:“小哥你也想玩。”
小哥不语,手心向下正向握着铲柄,抓放两回测试手感。
胖子还想说些什么,正巧结束谈话的刘丧过来,一眼看到握着塑料铲的小哥,眼睛登时一亮:“偶像,你要挖坑吗,我可以帮你。”
清冷目光从铲子移到刘丧身上,在后者期盼的眼神中,小哥轻轻摇摇头。动作微不可查,某粉丝却瞬间开花,满脸写着“偶像搭理我了”,一扫往日颓丧,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雀跃。
“……”
我把指尖掇进沙堆,心底不免醋意升腾,微弱的不满却在刘丧的笑颜撞进视野的刹那消失殆尽。
小哥于刘丧而言的意义我是理解的。刘丧的过去太苦太苦,满眼黑暗,他早已做好了在深渊中沉沦一辈子的准备。毫无希望的人难以往前,能让他免于行尸走肉之苦的,在那些日子里只有身为精神寄托的张起灵。
我和刘丧是两条迷茫向前的线,但凡我们的过去任何一节点出了差错,我们都会保持平行,永无交集。我也有自己的精神寄托,我们带着满身伤痛向对方奔赴而去,我想我能理解此类情感。
所以——
“丧丧你来得正好,我们去踩水吧。”我起身,不料蹲得太久头晕,踉跄一步被刘丧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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