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渠缓慢转过身,脸色低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汁。他一步步走向沈竹音。
空旷又寂静的牢狱中,“咚咚”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外面墙壁上的火光跳跃,照映在柳清渠身上,在地上就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他每走一步,那条影子也跟着晃动。
当他走到床前时,瞬间发出“哗啦”一声,摆在床板上的一堆盘子被他扫到地上。瓷盘顷刻间碎裂成片,四处飞溅,美味佳肴倏时变成一地狼籍。
沈竹音上下打量他,见他气狠了,心里畅快,她微仰着头,看向站在床板前的身影,语气带着几分轻快:“柳大人气量这么小吗?不过一句话而已,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她视线下移,昏暗中,模模糊糊,隐隐约约能识别出胖鼓鼓的包子轮廓,悠悠道:“可惜了这么多美味的食物。”语气中颇有几分叹息遗憾。
柳清渠啊,柳清渠,气死你活该!不仅仅是今日之事,连带之前的委屈难堪,她一并纾解出来。算是出了口气。
柳清渠啊,柳清渠,总算撕下来你那张波澜不惊的面皮。
与沈竹音愉快相对的则是柳清渠的愤怒。
那句话话音刚落时,宛如在柳清渠耳边炸响惊雷,他心中升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意。
这句话勾连起昔年往事,沈竹音为嫁给顾长昭,将他一笔笔用心勾勒描绘出的画作揉成一团,扔向他,少女的一双眼里尽是嘲弄与轻蔑,还有在梦中,沈竹音身着凤冠霞帔坐在喜轿里,满眼俱是期待,等待着她的少年顾长昭,而在看到他时,露出错愕恼怒的神情。
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放映,最后化作一句,“你可比顾长昭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它化作一把尖刀,刀尖之上泛着冰冷弧光,以风驰电掣般速度,插进他的心脏,瞬间夺走他的呼吸。
一幕幕场景下,层层怒意叠加,恰似滔天巨浪,乘排山倒海之势,将他的理智几乎浇灭。
柳清渠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眼角眉梢却仿若挂着冰霜,眼睫蜿蜒成锋利的线条,一双眼眸裹挟着隆冬的暴风雪,身侧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没有给沈竹音丝毫反应的时间,欺身而近,他双臂伸展,双手撑墙,将原来缩在墙角的沈竹音锁在怀中。
沈竹音下意识想躲开,却发现自己被困死在这一方角落,她用力推柳清渠的手臂,发觉男人衣袖下的臂膀是紧绷的肌肉。
她转过头,看向柳清渠,因他挡住了火光,沈竹音眼前昏昏暗暗,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目光与之对视时,却不自觉地打上冷颤。
也不知是不是这牢里的阴冷让她生寒。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道,难不成他还能在牢狱里发疯?
可这时,她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寻鲤亭中作画的情景,仿佛那日的夏风又吹落到她的肌肤上,泛起股股战栗,明明是温热的风,在记忆中却散着寒气,她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有感,柳清渠斯文端方的外表下,分明潜伏着一个疯子!而这个疯子很有可能会不定时的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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