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停,烈风刺骨。
单北野回到寝宫时,白诺已经睡着了。
白豹子睡觉不蜷缩,像个“大”字形一样,摊开霸占了整张床,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对于现状毫无畏惧。
单北野想他像只猫一样缩成一团,这样抱着才舒服。可白诺始终是豹子,睡着了就会原形毕露。
睡前往往都是白诺枕在单北野的手臂上,到最后早晨醒来时,就变成了单北野拱在他的怀里。
单北野借着烛灯在床前站了很久,一直望着白诺的睡容,眼底忽明忽暗,想了很多……
听到大哥说白诺不安分,刻意想与他结交,单北野该是愤怒的。
但他转而又想,这才是白诺,难道他真的相信白诺安于当个彩头,不为自己谋取生机吗?
他开始后悔刚才对白诺说的那些话,显得自己很傻。
他们好像陷入了一场以攻心为较量的游戏,两人是对等平衡的,并没有因为白诺是彩头而低他一等。
想到这里,单北野恨不得打条链子,把白诺困死在咫尺之内,疯狂地占有他,永远也不要放开。
可是他清楚这样只会让白诺不择手段地逃离他,适得其反,他确认自己再也不想看白诺的背影了,绝望只有过一次,就够了。
某些奇妙的想法该付诸实践,单北野在按照计划一步步走,今日以后,他对白诺也没了愧疚。
怀着复杂的心情,单北野卸下衣衫走到床沿边,矮身躺了上去,没有再叫醒白诺。
这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梦见了母亲,一只没给他留下多少回忆的鹿灵。
可能是因为单冠玉说的话,梦里的单北野也是一只小鹿灵,被关在狭小的囚笼里,嘴里塞了干草团子,不能说话。
这是一个彩头帐篷,牧区流动的卖|身剧团。
母亲满脸脂粉,穿着有彩色的舞衣,刚从舞台上退下,就有一个熊族的屠夫闯了进来。
单北野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那人蓦的扑在了简陋的一堆干草里,帐篷帘子一动,又进来一个狐族男人,是剧团的东家。
他揪着那熊族的后脖颈,急迫道:“先给钱,你有金戈币吗?北境只流通金戈铸币!”
熊族一把掀开了他,从兜里掏出两粒黄金,朝草地上丢去。
趁此机会,母亲拉过一片黑布,把关着单北野的笼子罩起来,遮蔽了他的视线。
黑暗中,狼孩只能听见粗嘎的喘息,刻意压抑的闷叫,还有草堆里细碎的响声。
单北野没有流眼泪,或是他不知道怎么哭。
他麻木地攀着笼子,愤怒地朝上面撞去,但是没有人可以听见,他无法在沉默里嘶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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