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月看了赢苼骄许久。
沉默好似酝酿着更大的漩涡，就在漩涡即将成型时，白皎月才忽而一笑，瓦解了这片漩涡的凝聚：“好，起来吧。”
她伸出手递到赢苼骄面前，笑容浅浅，眉眼温和，变得和以往一般。
赢苼骄垂眸看了眼这只纤细白皙的手，然后将自己手放了上去，两人手掌相握，掌心紧贴，手心的温暖让他心头一悸。
她牵着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就松开了手，他也没有出声，只是垂下手后，指尖轻轻摩擦。
神婆这时走了进来，步履缓慢至极，每走一步，头发就化白一寸，直到她变成白发苍苍：“世人都在寻求神的庇佑，可神哪里有功夫庇护万千生灵呢，神是信仰，而行靠己，神女今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白皎月看向神婆，发现神婆的头发变成了苍白，她皱起眉不禁伸手触碰，手指拂过神婆的白发。
“您的头发怎么……”
神婆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她侧头对白皎月淡笑，笑容有几分轻松与释然：“老身已经油尽灯枯了，一身灵力散尽，只剩躯壳，自然白头复古。”
“是因为与妖魔缠斗吗？”白皎月神色动容。
神婆摇了摇头：“是，也不尽然是，可惜我已经没有余力传下一任神婆了，你是最后一任神女了。”
白皎月这才觉得，眼前的神婆已经是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了，神婆一职让她延年益寿，可是人，就终会死去。
“婆婆方才所说，我的路是何意？”白皎月捏紧了衣袖。
神婆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她，从她的眉眼到身形，看的无比认真，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连她自己的声音都有些迷惘：“我不知道，神女就当是老婆子我死前胡言乱语吧。”
“婆婆……”
神婆抬起手，制止了白皎月的追问，对她淡笑：“这身神绛服，就送与你了，反正也没有下一任神女了。”
说完，她走到神像前跪下，一头的白发低垂，话音虚弱：“你们回去吧，老身想自己待着。”
白皎月还有些执拗的看着她，是赢苼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一步步带了出去。
准备走出庙门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白发苍苍的背影依然跪在神像前，可她的头颅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神婆……死了。
死在她的信仰前。
-
神婆离开的悄无声息，天神庙的使徒安置好她到尸体后，便打开庙门，继续迎香客。
白皎月也在城主府修养了好几日，神绛服就锁在她的柜子里。
游行大乱，两只妖魔杀了不少的人，这件事引起了上界注意，修真界派人下来了，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他们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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