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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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言什么呢,万里行祭,储君居宫守灵,皇太子也是咱们随眼就能瞧见的?”

        “你自己看啊……”

        跪坐在地的音翎灵动作微滞,顺着交头接耳的那两人手指所向而望去。

        不远处的九转廊桥上,曲折处的三角亭内,明灯葳蕤,好生亮堂。

        数十有余的侍从簇拥着一个身量颀长、上缞下裳的郎君。

        国君崩逝,头三天举国上下都要身着此等丧服,大多为最粗糙、不加修饰的麻衣片料。他身侧十余个戍卫甲兵除了手执锐器,亦是如此,可无一人能似他一般,穿出他那份出类丰貌,眉宇间的俊逸之气实在难掩。

        风华正盛的年岁,饶是一身灰白、尘气颇重的糙衣麻裳,少年人独有的那份清朗气息,半分不减。

        明烛火光于他侧颜跃动不已,拉下翩翩细长的一排眼睫阴影,凌池尽温和地微笑着,唇边吐出的话语却是一字一顿、语调拉长,威胁意味十足:“凌仰深是孤的亲生父皇、还是孤的嫡亲兄长?一个堂亲哥哥而已。”

        他身侧,有一鬓边灰白的朝臣状似赔笑,道:“可您是储君,凌三帝膝下无子,灵柩前空空荡荡……臣实在惶恐,若您不回宫守灵,这些仪程走不下去,该如何是好哇……”

        这一隅偏僻寂静,又离廊桥上的三角亭极近,适才看戏的二人抬着桌椅匆匆离开,该是深谙凌池尽的性子,生怕殃及池鱼。

        只有音翎灵纹丝不动。

        这位朝臣的声音……

        “于善丛,劝你少烦孤。”亭中的少年笑意不减,他举起一块鎏金灵碑,一副游戏尘寰的姿态,“于大院长觉得,凌仰深这块灵碑被投入郁水、后续祭拜礼规彻底断止,比起孤不想回去守灵,哪一件对天子祭礼影响大?”

        音翎灵眼眸微眯,手中的冬沁花,被她下意识攥得碾出花汁来,残艳凄然凋零于手心。

        最该死的人,便是于善丛。

        于善丛盯着半空中轻轻挥舞的灵碑,登时心下又愤愠又惊诧,真真低估了这小纨绔,堂堂一国之储君,不听任何劝谏不说,竟还顽劣至此!

        “哎唷,怎如此……太子殿下,您就舍臣一命吧!”虽他听政院趁乱占据朝势,但天子在上,储君依然是最大的圣子,至少当下,不哄着他还不行,“礼部几位大人等着您归宫守灵,不然这接下来的祭礼断尾,可如何是好啊!”

        他话音刚落,凌池尽眉峰折出一道不耐烦的痕迹,这一刻,唇畔的笑意全然不见踪影。

        只见他低垂着眼帘睨于善丛一眼,恹恹道:“啊,院长的意思是说,还是要打扰孤看风景了。”

        此言一出,于善丛虽依然恭敬地低着头,但脸上挂起了讥嘲的神色。他料凌池尽到底是不敢扔这块灵碑,不过是个耽溺风月的不屑子孙而已。

        凌池尽脑海里想的,大抵只有玩乐罢了。

        昏庸至此的储君,无疑是最好操控的牵丝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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