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芯根本忘记尖叫,双手抚着眸子紧闭,嘴上更不停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一阵嘹亮的哭声却打破了曾可芯的恐惧。她悠地睁开双眼,是乖宝,她的乖宝在哭。
所谓为母则刚,曾可芯固然害怕,可颤抖得厉害的双手却缓慢落下,鼓起勇气往不锈钢的锅罩一看,除了她自己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刚才那个浑身浴血的女人仿佛不曾存在过。
曾可芯不敢多想,按下蒸笼的开关后,抬腿就跑。一来是因为她的乖宝要喝奶,二来是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
一路往隔壁跑去,没有回头的曾可芯,自然不会发现蒸笼开关上所显示的数字开始闪烁,一下子浮现七十四,四十三,九十九,一下子则又降为零,忽闪忽灭--
而乖宝今晚好像特别粘曾可芯,只要曾可芯见她睡着,才刚将她放到床上,乖宝立刻转醒大哭了起来,逼得曾可芯得抱着她走来走去,重新哄她入睡。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乖宝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反倒时不时就大哭,而心紧着萝卜糕的曾可芯只好抱着乖宝回到工厂去顾着蒸笼。
一方面是将乖宝带离住宅以免吵到其他家人,另一方面是担心不锈锅的电蒸笼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使用电蒸笼。
只是当曾可芯抱着哭闹不休的乖宝走去工厂正要上前查看时,暂时与他分房睡的丈夫廖文胜臭着一张脸走进工厂,劈头就是一顿大骂,“你是怎么带孩子的?放任孩子这样哭,是要把全家都哭醒是吗?”“你小声一点会吓到乖宝。”曾可芯横了丈夫一眼,安抚着越哭越大声的乖宝。“我没有放任乖宝哭,只是乖宝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好睡,我也是怕吵醒大家所以才--”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你讲那些借口,”廖文胜不耐烦地打断曾可芯。既然都被女儿吵醒了,他便走到蒸笼前,要看萝卜糕蒸熟了没。可是一走到蒸笼前,却发现开关上头的温度显示为零,不禁破口大骂,“曾可芯,你没按开关在蒸什么蒸?”“没按开关?”曾可芯立马上前看着温度显示为零的开关,“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就有启动才去喂乖宝喝奶的啊。”想起方才那个女人的倒影,曾可芯紧张地腾出一只手抓住丈夫,“老公,我觉得这个工厂不干净,好像有那个耶--”
“我听你在放臭屁,现在是怎样?把错误都推给鬼就没事啦?鬼在哪在哪,叫他出来给老子看看。”
廖文胜的嗓门本来就大,现在还越骂越大声,使得起来上厕所的弟媳妇蓝子轩也特意过来查看,“大哥大嫂怎么啦?你们在吵架?乖宝怎么哭成这样?”“没有啦,就你大嫂好像不太会用这个电蒸笼,没按到开关啦。”廖文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爱面子的他在旁人面前总是特别和蔼可亲。曾可芯脸色苍白地直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刚刚,真的按了耶。”“闭嘴,少在那儿乱讲话。你自己忘了按就是,别找一堆借口。”廖文胜打断曾可芯的话,对妻子说话的态度根本比陌生人还不如。蓝子轩一直以来都知道大哥对大嫂的口气不好,乖宝出生后更差了,只是她也不方便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打个圆场。“这电蒸笼不是爸刚买的嘛,说不定是它本来就有故障呢?不然我们把蒸笼打开,看看里头萝卜糕蒸得怎么样了?”“也只能这样了,否则,爸早上起床应该会被你大嫂活活气死。”廖文胜瞪着曾可芯,也不管她手上还抱着乖宝,大手一挥就把她推去旁边,独自拉起蒸笼锅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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