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破,真的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
至少薛谌喻一点也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陆念情的表现让他感到了深深的蔑视。
就好像,他只是一块木头,什么都不会做一般。
然而,哪怕如此,他依旧没有出声的意思。
这样宝贵的时间,当然得专心镇压毒素、治疗伤势。
陆念情愿意拖,那便任其拖下去就是。
反正,这也是他乐见的。
既然搞不清楚陆念情到底想做什么,当然就得是以静制动为神识为上。
正好,趁此机会,再仔细想想,该怎么对付陆念情这个棘手的家伙。
薛谌喻深深眯起眼,那目光给人的感觉仿佛游弋于幽暗的毒蛇。
陆念情却是旁若无人地微微抬起手,接住一片海棠花瓣。
花瓣为灵气所化,本该是虚无,然而这一片,分明是实存。
他握紧了手,攥着花瓣,声音里带起了一丝颤抖,目光中满是思念:“我在等她,你在等什么?”
薛谌喻心中“咯噔”一片。
他没有听懂陆念情的话,但直觉让他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
不妙。
他的思绪中闪过这个念头,身形便已再度跃起。
只是轻轻一摆袖子,九道黑金色符箓激射而出。
符箓燃烧,化作九个黑金色骷髅头,向前方噬去。
紧跟着,他转腕翻手,一下扣住了大摩罗黑血瓮,同样是毫无花哨地向着陆念情扔出。
下一刹,小瓮竟尔是直接炸开,无数黑刺向追潮的鱼,铺天盖地般朝陆念情涌去。
薛谌喻之狠辣果决,可见一斑。
大摩罗黑血瓮这个层次的法宝,全无犹豫地选择了自爆。
求的,就是稳妥。
祭掉大摩罗黑血瓮后,薛谌喻稍稍安心了些。
他一边全力运转天书,镇压毒素,另一边尝试召唤那枯蓝色晶石。
在他的感知里,黄巾力士还未完全败阵,那么自然也有机会召唤枯蓝色晶石。
然而,他的希望到底落空了。
看来,这片领域的隔绝之力非比寻常。
如此的话,又一大优势不复存在。
虽然,薛谌喻的心境倒是没有起什么变化。
毕竟,从被拉进这片领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无法得到晶石支援的准备了。
就算真的没有晶石支援,其实也没什么。
他和陆念情的起点原本便不一样。
到了这一步,陆念情的消耗只会比他大。
所以,一切的关键,就是他身上的毒。
只要压制住这诡奇的毒,局势就还在掌控之中。
可是,这世间,多的是事与愿违。
压制毒素需要时间,而陆念情显然不愿给薛谌喻时间。
之前那些微喘息的功夫,并非陆念情心软了,而是陆念情也有必须等待的理由。
“该死!”
祭出大摩罗黑血瓮的下一刹,薛谌喻就忍不住怒骂出声,一缕缕灰气托起他的身形,向另一侧疯狂退却。
与此同时,一抹湛蓝剑光划破虚空,宛如平地里生出一条大河,东流不息。
这剑光,来自秋水。
秋水,陆念情自然再熟悉不过,而薛谌喻其实也一样。
毕竟,曾经是江染玉的佩剑。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会知道,这个始终站在陆忘情身后的女人,有多么的重要,又有多么的可怕。
任何将她当作弱女子来看的,都已经败在了她手里。
譬如乐氏。
如果说,乐氏的败亡,五分因陆忘情,那么剩下的五分里,有四分皆因江染玉。
其实。
更重要的原因是。
薛谌喻曾经险些丧命在秋水剑下。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剑光。
曾经的曾经,这剑光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成为他的恐惧。
现在再面对,他当然已是无畏。
只是,彼时伤他的剑光如今却还是又一次伤了他。
薛谌喻自认退却得足够迅速了,可剑光还是破开了他的护体灰气,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旧时的记忆复苏,可惜是不好的记忆。而且,也没有时间来作更多的感慨。
薛谌喻侧过身形,双手宛如在抚琴般一扫,十指连动,十道灰丝凌空而出,竟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跟上可闪过剑光,瞬间蜂拥,缠在了秋水上。
但紧跟着,他就不得不回转身形,卷袖一振,一道灰黑色的漩涡浮现而出,拦的是穿过大摩罗黑血瓮自爆产生的黑刺而来一抹绯红。
这抹绯红十分微小,却氤氲着难以言喻的力量,视若无物般穿过漩涡,印在薛谌喻的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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