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子端当然不知道牧天行已经开始盘算起挖墙脚了。
他听到牧天行问起陆念情下落,温润答道:“我听吴将军说,是和少夫人去看星星了。”
“呵呵,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牧天行摇头感慨道,“我就不行,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苗子端微笑:“牧先生,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就好。”
牧天行眼神古怪,摸了摸下巴:“你不累么?”
“还好吧。”苗子端挠了挠头,“或许是过了那个节点,现在倒不是很累。”
牧天行左手一把勾过苗子端的肩膀,右手向远处招了招。
一个满面尘污也难掩清秀的青甲年轻人小跑了过来。
虽然经历了一天的征伐,但他看起来还很激动的样子,眼睛里像是闪着光。
他抹了抹手,向牧天行抱拳行礼:“牧帅。”
牧天行笑着抛出一块镶银木牌:“小徐,我和苗将军去休息会,你在这盯着,统筹什么的都由你来。若有变故,及时通报。”
青甲年轻人接过镶银木牌,兴奋地应道:“诺。”
牧天行点点头,拉起苗子端往远处走。
苗子端初时还有些尴尬,忍不住说道:“牧先生,我还不累,不如让我留下给那位小哥帮忙?”
牧天行却是老神在在,不以为意:“没关系,小吴是我中意的人才,让他锻炼锻炼。咱们呢,边走边聊,先去吃掉东西,再找个地方喝茶,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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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情和洛海棠确实是在看星星,就在一处尚还完好的角楼屋顶上。
陆念情脑袋枕着手,仰躺在瓦片上,洛海棠屈着双腿,纤纤玉手环抱膝盖安静坐着。
陆念情数着星星,眨了眨眼睛:“我真幸福。”
洛海棠娇俏地歪了歪脑袋,掩嘴笑道:“怎么突然这么说呢?感觉奇奇怪怪的。”
“嘿嘿,我说的是实话嘛。”陆念情笑嘻嘻道,“一场动人心弦的大战后,还能和伊人共赏星月,多好啊。”
洛海棠撅了撅小嘴:“我倒宁愿不要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的,这样也不用提心吊胆。反正呢,我只要阿染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陆念情忍不住起身,揽洛海棠进怀里,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轻声道:“你真可爱。”
洛海棠俏脸涌起一抹胭脂般的红,目光温柔地在他脸上剜了一下:“不正经。”
“啧啧,你不也由着我不正经么。”
“少来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啦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回辽阳呢?”
“想家了?”
“唔,有一点点。毕竟我们在海棠山庄住了没多久就过来了嘛。”
“别担心,等这边局势稍稍稳定了,我们就回去。到时候,我们想走,谁也拦不住。”
“嘻,你这话说得,感觉牧前辈他们是我们仇敌似的。”
“这不是哄你开心嘛。”
“羞羞,也不害臊。”
“在你面前,有什么好在意的。”
“瞧你那理直气壮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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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祷之战发生的前后,南边的各处战局也多有变化。
先说已有定势的,是楚地之叛军。
叛军自被两地分隔后,情形是每况愈下。
就在不久前,羁留在赣越一带的叛军被尽数绞灭。
按理来说,被隔在赣越的叛军数量上是更多的,奈何精锐都突围到了兖州。
这还是楚军故意放慢了速度的结果,显然是打算把叛军当磨刀石,否则怕是还要早好多就可以镇压赣越的叛军。
这样一来,兖州的江云玕和费长衣等人算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接下去,就算楚军不发动攻势,光是围住那几座孤城,就能把叛军生生耗死。
怎么看都是败局,似乎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然而,江云玕和费长衣显然是打定心思死磕到底了。
就算输个彻头彻尾,也绝不投降。
奈何人心这种事情,可是最不好约束的了。
麾下的那些士卒、那些修行者到底又抱着怎样的心思,江云玕二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至于西边的秦楚战线,往细处说那真是异彩纷呈,一两句话又哪里形容得尽,往大处说,倒也简单,就是不停地打。
从顺命元年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高频率的交战就从没有止息过。
双方都不要命般地投入兵力,疯狂地进行攻防与纠缠。
有时候,一座城池甚至要你来我往的抢夺数次。
惨烈,是真正的惨烈。
自秦楚分立以来,这是最凶戾的一次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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