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剑。”
夏侯牧轩如是说，彻底拔剑出鞘。
这是一柄暗银色的长剑，剑刃中心却有一道琉璃色的光纹熠熠生华。
他横剑在前，恰好拦住双眸视线，左手并指在剑身上轻轻划过。
一抹雪白光芒亮起，刹那间寒气如龙息，向四周席卷。
紧接着，他一剑挥出。
简简单单地横斩。
明明是最强一剑，却也至简至净，甚而可说简净到了无形无物的地步。
这一剑过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光华乱绽，没有剑气四溢。
夏侯牧轩保持着挥剑的姿势。
而陆念情更是松开手中双剑，闭目静立。
一时间，场间还在变动的竟只剩下在陆念情周身飘悬的鱼肠和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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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观战的贺灵迁早已目瞪口呆，震惊道：“这……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唐修吟合上折扇，感慨道：“大境界呐，大境界。”
“无剑之境，这可是每一个剑客都追逐的所在。”李焚翾眸中满是惊艳，“他们二人已经是在用天地为剑，无形无相，所以肉眼无法观见。”
“厉害啊厉害。没想到夏侯竟然借此机会踏入了无剑之境。像他这样的人，果然还是适合以战养战。”辛蓦然洒然道。
“夏侯师叔之前未至无剑之境？”唐修吟着实吃了一惊。
“对啊。”辛蓦然笑眯眯道，神情间颇有几分孩子气的得意。
李焚翾也感到意外：“没想到，竟是临阵破境。”
“怎么说，若以临阵破境而论其实也不合适。夏侯他的积淀事实上是早就足够了，不过缺乏契机罢了，正好和陆小子这一战便是缘法所在了。”辛蓦然摸了摸下巴。
“那陆大哥呢，他也是借此契机悟道的么？”贺灵迁挠了挠头。
辛蓦然啧啧叹道：“贺小子，你不提我也想说的。陆小子才是真正让我吃惊的呐。这家伙可不是此时悟的无剑之境啊，估摸着得有段时间了。嘿嘿，你们想想，陆小子才几岁啊。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感叹惊为天人。”
唐修吟微笑道：“弄不好，陆兄弟将来就算登临仙位，也是有可能的事。”
“呵呵，成仙虽能长生，陆小子却未必喜欢呐。”辛蓦然嘴角轻勾，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揶揄、几分感慨、几分悠远地说道，“再说，陆小子真到了那一步，也不会急着飞升的。海棠姑娘还在呢，他哪里舍得。怎么说，也要等着她也到那个境界。到时候，可就是真正的神仙眷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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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边的人群中，江栖梧当然也在，就在洛海棠身侧。
他可是修剑成痴，怎么可能错过这场约斗。
他自己甚至都有些手痒的意思。
只是，看到这最后一剑的交锋，江栖梧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剑圣弟子，也很清楚什么是无剑之境。
尽管他现在还没能达到那个高度，却比其他人要敏感些。
也正因此，他知道自己离兄长还有很远的距离。
但他并不气馁。
其实他一直都在追赶陆念情的步伐，可惜一直没有追上。若他总是懊恼于此，怕是根本不会有进境。他以陆念情为豪，更以之为目标。他和陆念情一样可怕，因为他们一直在进步。
这世上总会有比自己更强的人，关键的是一颗变强的心。
现在，见识了玄妙无比的无剑之境，江栖梧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异常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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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旁人极难看出门道的第三剑，持续了足足三十息。
三十息后。
夏侯牧轩收剑归鞘。
陆念情睁开了眼。
又有一息，陆念情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渗出血来。
夏侯牧轩却是岿然不动。
陆念情抹去嘴角的血，和夏侯牧轩相视大笑。
他微微一拂袖子，收回秋水和鱼肠，洒然道：“我输了。”
“与嬴无异。”夏侯牧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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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哥，所以到底谁赢了？”
贺灵迁懵懵然问道。
辛蓦然郁闷道：“没听到么，陆小子自己都认输了。看那样子，也能分辨。哎，姜还是老的辣。”
唐修吟很开心，摇头晃脑道：“辛师叔，你的碧光酒我可就笑纳了。”
辛蓦然“咬牙切齿”：“亏大了亏大了，不行，得让陆小子赔我。”
曲枕烟轻轻一笑，戳了戳她的脑袋，嗔道：“你呀，就是赌运不行，不要再跟别人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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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既分，夏侯牧轩也从场间退下，来到了辛蓦然等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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