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纸窗映上脸庞,岑芜茗便醒了。或者,她这一夜都未真正熟睡过。
简单拾缀,摸索着走出房门,下得木楼,朝着响动的方向叫了声老板。
崔七眼前一亮,喜滋滋的迎上来,说道:“姑娘,这天刚亮,您就起来了。”
岑芜茗点头微笑,道:“烦劳老板取些饭食。”
崔七连连称是,一边将岑芜茗引到内堂一方木桌前坐定,一边大声喊着后院的老婆取些白面馒头。
本有的困乏,顿时被崔七的热情驱赶不少,岑芜茗不禁叹道,世间,终还是有善良忠厚之人。不经意地放松心弦,却只一瞬。只见她眼角的笑意愈渐愈淡,倒滋生出凌历之气。
只因了莫明的肃杀冷漠的气息不容抗拒地钻进她身体每处毛孔,六月的天气,竟让她觉着有些冷。可她明白,冷的不是天气,是人。一个内功极其阴寒冰冷的人。
尽管她看不见,但她可以十分肯定,这个人,此时离她定在一丈之内。就在崔七客栈!
崔七客栈昨夜的第二位客人,正端坐于客栈内堂另一头。她的位置,可以看到客栈内上下阁楼的必经之路。因此,当岑芜茗出现在阁楼上时,她便已看到了她,如在看一件极有意思的玩物。
若素颜简衣的岑芜茗是干净无瑕的,那么,这位红衫艳裙凝脂点唇的女子,更充满了太多媚惑人心的秘密,连头上的一挽青乌,仿佛也被艳照出几分暗红来,衬得一支斜插入鬓的钨金暮云簪分外耀眼。尤其那双如梦似幻的丹凤眼,让人不敢直视,只怕认真看了去,自己的魂魄便被慑走了。
所以,自打这位客人进门,崔七便不敢正视。这会儿,伏在柜台后的他却又不自觉地看了她去。倒不是欣赏她容貌几何,只是疑惑,这红衣女子莫不是识得那位姑娘的么?不然,怎会突然走了过去。
只见红衣女子缓步而来,向那坐着的蓝衫女子说:“这位妹子,不介意我坐这儿吧。”她这样问着,人却是不管不顾地先坐下了。
岑芜茗早有准备,不想听得对方一言,已是心惊。这声音……是昨夜唱歌的女子无疑!只是奇怪,适才那肃杀冷漠的气息怎的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莫不是故意隐去了?能做到如此变化自如,此人的内功修为,当真出人意料。
转念又一想,这般倒好,不管是何来路,当面作乱总比暗中算计好了许多。于是那嘴角倒也添了分得色。
红衣女子凤眼一垂,复又看上她脸,眼色中,三分欣赏,隐藏七分嫌恶,却问道:“姑娘从哪儿来啊?”
明知故问!
“昆弥川。”岑芜茗故意提高了声音答道。
红衣女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白嫩的手指抚过脖颈上一块硕大的滴水石榴红石,凤眼之中,深藏玩味。若是岑芜茗此时能够看清眼前景象,定要惊诧一翻,当然不是为了那浮夸的宝石,而是惊诧,天下,竟有指甲长成金色的人。
“这可巧了,我也从那儿来。”红衣女子红唇一展,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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