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施瑶对贰喜似有几分好奇：“当值之时来晚，可是有旁的什么缘故？”
“回小姐的话，婢子因昨夜着凉，午后一时歇得沉了些，这才来迟，还请小姐责罚。”
“哼！谁知道是不是躲在别处偷懒，或者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亦未可知。”
难怪翠香不招人待见。
不喜翠香的不止贰喜，就连柳施瑶也不禁呵斥：“哪里来的贱婢，如此聒噪！”
一听柳施瑶动怒，翠香咕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响地贰喜都觉得疼。
“小姐！婢子错了，婢子再也不敢多嘴了！”
“师弟，看来你府上的规矩也不甚严明呢。”
师弟？顾潜也在？
果不其然，随后就传来一道带着凉薄寒意的男音：“是我管教无方，才令人冒犯了师姐。”
“小姐，这桃林已有许久未添新肥了。”
又一道声如银铃的女音响起，贰喜不禁心头一跳。
翠香闻言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忙不迭磕头求饶：“不要啊！侯爷！是婢子错了，是婢子一时心直口快，求侯爷饶了婢子这一回，求侯爷饶了婢子！婢子再也不敢了！侯爷！”
柳施瑶见翠香额头磕出的血流了满脸，皱眉道：“……罢了，掌嘴二十，将她赶出侯府便是。”
“也就是小姐太宽厚仁善，才让什么人都敢在跟前放肆。侯爷，您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这话听着像是替自家小姐出头，但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撒娇？难道是昨晚印象太深的缘故？
“那便给个痛快留具全尸吧。”
顾潜只淡淡吩咐了一声，当即就有两人上前，一人架起挣扎求饶的翠香，另一人抬手掐住翠香颈脖。随着“嗑”地轻响，翠香的求饶再无声息。随后两人冲顾潜和柳施瑶行了一礼，熟练地将翠香拖下去。亭中再次恢复平静，除了地上残留的斑斑血迹，仿佛方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整个过程也不过三两息的时间，曾经骄傲如孔雀的翠香，此刻却如破布娃娃，被人从贰喜眼前拖过。满是血污的脸上凝固着翠香最后的惊惧和悔意，刺得贰喜浑身僵硬地一动不动。
柳施瑶秀眉微蹙，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言。虽已相识十多载，柳施瑶却觉得自家师弟越发陌生了。
幼时的顾潜体弱多病，柳施瑶身为师姐，又年长一岁，初时对这个比自己还像瓷娃娃的师弟很是照顾。随着在暮云山上练武的时日越长身体越好，反倒是顾潜照顾柳施瑶居多。后来年岁渐长，有了男女之别，两人也不再像儿时那般没日没夜的粘在一处。再后来顾潜十三岁收到书信，下山回了一趟侯府。半年后再暮云山时已戴上了白瓷面具，整个人不知何故变得沉默寡言，对柳施瑶也日渐疏离。
柳施瑶不明所以，也曾主动找过顾潜几次。即便暮云山只有两人同龄，柳施瑶也有自己的骄傲。几次下来，见顾潜疏离依旧，便也赌气不再热脸去贴冷屁股。再到几个月后柳施瑶偷溜下山，意外救下人牙子手中的云袖，并将其带回暮云山。从此有了新玩伴的柳施瑶，更是几乎将顾潜抛之脑后。于是原本青梅竹马的师姐弟，莫名地渐行渐远，长大后的关系反倒没有众人以为的那么熟悉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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