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当少年漆黑的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时，苏荼动了动唇，早就想好的说辞在此刻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垂下眸：“我……”
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头顶那人目光灼灼，即便是苏荼刻意避开，却依旧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存在感。
“……”女人抿了抿唇，就在她心一横准备再度开口之时，却听见头顶那人道：
“……罢了。”
苏荼抬起眼。
司默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此刻的他正垂眼看着自己，对上视线之后苏荼看见他抿了下唇，旋即淡淡地笑开。
不似平常的温软，颇有几分无奈的模样：
“既然师尊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
“……”
“只是……”少年忽而话锋一转，然后苏荼便听见他道，“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师尊可不能再背着我独自去做了……正如您所说，我是您的弟子，或许您偶尔也能尝试着……”
他顿了顿：“……相信我。”
余晖洒在少年眉间，他垂眸看向苏荼，神色间满是平淡。
苏荼仰头抬眼，那人垂眼平静地同她对视，眉眼中满是认真。
“……”女人抿了下唇。
印象中的司默一直都是故作乖巧但其实又十分桀骜不驯的模样……偶尔也会有锋芒毕露的时候，危险且媚。
但不论是哪种形态，少年的眸却始终都是冷静冰凉的……这是苏荼第一次从少年黑瞳中看出其他的情绪。
但这反倒让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什么都知道了。
一道声音在女人脑海里盘旋开来。
……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之前说出的那些话也只是在糊弄他。他知道自己祭出心头血也只是在赌他还良心尚存，不会轻易放弃自己。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但他还是用行动告诉了苏荼，告诉她，她赌对了。
——哪怕明知道这都是女人精心设下的圈套，步步为营也只是为了引他入网，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救起自己。
“为什么呢……？”仙尊轻声问道。
说完她又抿起了唇，抬眼沉默地看着司默。
然后她便听见少年道：
“在回答师尊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师尊……您在祭出心头血给我的时候，可曾有过犹豫？”
苏荼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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