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站在书房门前,心里有些发慌。
昨天白天过来探望的时候,正好遇到赵妙元将大夫送出门去。从她口中了解到江樊落水一事纯属意外,又得知江樊尚在昏迷,便没有打扰,拖了一日才过来。
哪里知道江樊现在虽然清醒了,却是派人传来了一个‘今日不见客’的口信。
谢淮敏锐地意识到,这偌大的一个江府,恐怕是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那句口信便是传达危险的信号。因此,他随口打发了那个来传信的仆人后,便着急忙慌地赶到书房这儿来。
他定心沉了口气,刚刚要去推门,却见一陌生女子出现在眼前。
谢淮想起刚才从仆人那里听来的话,疏离地给‘周姨娘’作了个揖,便错身走进书房。
书房内的一应陈设与以往并无不同。但是,谢淮注意到桌边的纸篓里有几张废弃的宣纸。他只随意一瞥,便知道那是合庆堂的纸。纸质薄如蝉翼,色泽莹润如玉。这种纸,随便一扎就可以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
笔墨纸砚都摆在江樊最熟悉的位置,笔架上的一排狼毫毛笔都没有舔过墨的痕迹,砚台里也不见水渍。
‘江樊’端坐在书桌后品茶,姿势虽然端正,举杯时却有一丝丝生硬。谢淮的脸上不露声色,行礼时却刻意留意了一下‘江樊’的衣袖和衣襟,意外地发现那上面竟然有被洇湿的痕迹。
这下,谢淮想要自欺欺人的心思是一点儿也没了。
他直起身子,搬出方才进门前用的借口,“二郎,出了问题的货项都是老主顾们预订好了的,您看?”
“我……”周苗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看向江樊。
“二郎为什么要看周姨娘?”谢淮顺着周苗的视线看过去,几乎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着在下逐客令,“噢,对了!我与二郎有要事相商,可否请姨娘暂时出去?”
江樊面露难色,他猜测谢淮已经看出端倪,但又不敢直接挑明。视线在谢淮和周苗之间游移了片刻,尴尬的点点头。
“别……”周苗下意识就要叫住江樊,半个音才刚出口,正好谢淮回过头,又把话吞了回去。
书房里一时间只剩下周苗和谢淮两个人。
虽然江樊和谢淮对于周苗而言都算得上是陌生人,但现在江樊和她到底算得上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可谢淮却完全不一样。如果说谢淮进屋的时候,她还有被这个面如冠玉,清秀俊雅的温润长相骗到,误以为他还是个好说话的人,她现在就丝毫不这么觉得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目光如此凌厉的人?
她忽然想起幼时曾经见到过的那位途径村庄的少年将军,银甲红马,丈二铁戟。不及马腿高的她站在村口,看见马上威风凛凛的将军的时候,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那双下三白的眼,眼睛纯净如同腊月的雪。只消一瞥,就能让三丈内的人感觉到寒意。
她曾以为世界上不会有比那位少年将军更让人不寒而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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