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逝者如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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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逝水汤汤

        风已经吹不动自己了,管窥真诚而又宽慰的笑了,从前,一站到风里就会被吹走的自己,现在任凭狂风咆哮,以至于肆虐暴躁,我自岿然不动。

        一米九几的管窥,此时正站在逝水河边,望着悠悠而去的河水,不禁内心感慨而吟诵尚书之句,所谓  “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

        管窥有个秘密。

        每到不开心或者有解不开的难题,他就会来到逝水河畔。

        正是因为总能徜徉在四季旋转的风里,管窥一度感到内心从容与平和。

        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的冲动、疑惑和悲伤,甚至恐惧都是在逝水河边消散掉的。

        四下无人,管窥想试试自己是否有进步,于是宁心静气,舞动身躯,此时的管窥对身外之物浑然不知,大有纵横捭阖欲吞万物、睥睨宇宙之意,身影冲破了大风的束缚,乘风欲飞,此时忘乎所以的管窥有些感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自己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他的样子确实难看,像起伏的尼山一样的大脑门,如沟似壑,俗称大奔儿喽头。他笑起来真难看,就像野人张着满嘴的白牙,看着族长分割兽肉。这使得原本就难看的容貌,更加古怪丑陋,那些嘲笑管窥的人,有孩子,也有大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嘲笑管窥有三个原因一是个子高,二是脑门大,三是没有父亲。

        他的笑容,其实是向人们展现享受快乐中的内心。

        人们不管这些,谁会在乎一个另类的心思呢。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管窥练完,还没有走的意思,这悠悠的河水似乎促发了他的灵感,呼之欲出,对了就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管窥明白了。

        从出生那天起,就有一个影子,紧贴着人的生命,如影随身,似附骨之疽。一边是挡不住的身材壮大,年龄增长;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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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法抗拒的消失感,无力感;这就是生和死,就像任意一个物的两面,相互依存,唇齿相依;也像这河水,奔流不止,既看不到来处,也无法揣测去处。管窥曾经独自一人逆着河水流向奔源头追寻,自己都忘记了奔走了多远,感觉很久很久,却还是未能穷其尽头;管窥也曾经沿着河水流向奔跑,跑了很久,却还是没能跟上水流的背影,他曾经很多次的跟随在波流中起伏的木头,一度看着水中的木头,慢慢成为一团黑影,成为一个黑点,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累的气喘吁吁,却始终看不到水流的端倪。

        管窥有些气馁,虽然自己琢磨出这样一句话,可是谁愿意听他呢。

        想想童年的时光,少年的岁月。

        自己一出生就是被嘲笑的对象,被父亲的家族亲人们嘲笑,被父亲家族的奴婢们嘲笑;回到阳突被外祖父的乡亲嘲笑;被同龄的小伙伴们嘲笑;被那些挽起裤腿子一身泥水的农夫嘲笑;被描着细眉身穿绿袄的姑娘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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