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柯没有想到必兰乌宁竟然答应了李暮的请求,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答应?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不答应?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还有那对她恨之入骨的张月蔻,随时都有可能取她性命,正在她左右之难之时,无意间撇见月蔻项上的水玉项琏,最下面那如铜钱般大小的缀子分明刻着“月满清透,凤无珠光”,这不就娘的项链吗?听娘说,这条项链是多年前一位非常有名的琢玉师傅打造的,怎么会戴在月蔻的颈上?鸣柯偷眼观看,绝不会错。这是绝无仅有的项琏,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条,在完颜亮下令诛杀全家的前一天,娘收拾东西时,被妹妹看见说喜欢,吵着讨要,娘便借给妹妹戴,还一再嘱咐此项链与其它的项琏非同一般,千万不可弄丢。今日居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它,即是娘的遗物,当然不可错失。
李暮见鸣柯呆呆的怔在那里,以为她为此事害羞,垂首关切地望着鸣柯道:“鸣柯,我不会让你为难,如果你还需考虑,我自会等你。”
鸣柯这才似梦初觉,连忙应道:“鸣柯听从老夫人的安排。”此话一出,李暮不觉喜上眉梢,对必兰乌宁千恩万谢:“多谢娘亲成全。”可鸣柯心里却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想弄清楚这条水玉项琏的秘密,那么,也只有来到月蔻的身边挺而走险了,只是李暮该怎么办?该如何面对他对自己的一片痴情?
“娘,你怎么可以把朝庭钦犯带回家呢?请娘三思啊,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杀头的。”站在一旁的月蔻已是气得脸色惨白。
必兰乌宁正色道:“就算你现在禀告皇上,之前的事就会败露,以皇上的性格,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吗?说出去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只要大家不说,无人会知道她是完颜鸣柯,你和暮儿已经成亲五年有余,一直无子嗣,希望你能深明大义,明白做娘的苦心,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娘答应你,无论将来你有无子女,谁也无法动摇你正妻的地位,从今日起,希望你能把鸣柯姑娘当做仆散家的一员对待,娘也就安心了。”
月蔻虽怒目而视着鸣柯,却没有再说什么。
世事无常,每到人生转角处都会遇到无法预知的事情,让人猝不及防,而最无奈的办法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为了项链,鸣柯随李暮一同来了仆散府,当她踏进这座深宅大院时,就有一种莫明的压抑气氛,似乎夹杂在阴冷的寒气之中,这里每个家丁侍女都小心谨慎,犹如芒刺在背一般,难道仆散将军的军规都用在了家法当中不成?她没有见到这位传说中英明神武的仆散忠义,或许他不在府中。
李暮径直带着鸣柯来到了他的住处“暮雨阁”,李暮难抑兴奋之情,一踏入房门,便将她横抱起来,鸣柯用力挣脱,他却越拥越紧,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很轻柔,双目放射出迷离的光彩,他似乎要将她揉碎在他那深幽的眼睛里,她却在那清澄的柔光中不知所措,李暮在她耳畔喃喃道:“鸣柯,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鸣柯蓦然惊醒,她怎么可以忘记来此地的目的?鸣柯用力摆脱掉李暮道:“谁说我答应嫁给你了。”李暮忙放下鸣柯,见鸣柯面露不悦之色,相信她没有开玩笑,兴奋之情瞬间化为乌有。
“鸣柯,你在说什么?”由于鸣柯刚刚用力过猛,忽感腹部伤口一痛,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李暮紧张地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抓住她的手急切问道:“你怎么样,我去请大夫。”见他神情焦急,双眉紧蹙,鸣柯忙道:“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说着抽出被李暮紧握的双手,尴尬地扭过身去,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她始终都在想方设法回绝李暮的深情,但是每次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李暮三翻五次舍命相救,她却要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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