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就是在问问题了吗？”维克多笑道。
嗯，他这个意思是……问问题可以，但是他不一定能回答？
不过，每次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维克多也几乎没有给过肯定的答复。不知道他是受“规则”所限，不能正面给与答复？或是故弄玄虚误导我？
还是得要小心。
雷恩谨慎的开口，问道：
“那薇薇安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维克多反问道。
“不知道。”雷恩道。
“那……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维克多皱了皱眉头。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薇薇安的下落，和维克多被禁锢在王座上的事情，恐怕有很深的关系。如果维克多受到“规则”所限制，不能透露自己被禁锢的原因和理由的话，那他不告诉我薇薇安的下落，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雷恩想了想，问道：
“我有什么方法可以恢复记忆？”
维克多勾着嘴角，笑而不语。
我去，这是哪门子的沟通？有问无答……
但是他一直没有催促我，也没赶我走。为什么？他在等我做什么？我打也打不过他，不可能攻击他的，问问题他又不肯好好回答，这是在等什么……难道是我问的太直接了，他没办法回答吗？
雷恩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重点。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对吗？”
“嗯。”维克多赞许的微微颔首。
有戏。
“打打擦边球……我是说，不正面回应，而是侧面表态。应该是可以的，对吧？”雷恩进一步问道。
“嗯。”维克多笑着点头。
好，方向对了。接下来就是点头摇头游戏，只要我问对问题……
雷恩心里感到较为笃定，继续问道：
“我们以前很要好，是吗？”
“呵呵。”维克多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
……我在问个什么鬼！还有，你个大男人一直嗯嗯呵呵的做什么，怎么，当自己妹子了？
“我们很熟？”雷恩换了个问法。
“嗯。”维克多这才笑着微微颔首。
很熟，但是没有很要好？宿敌？情敌？还是羡慕嫉妒恨？嗯，如果五年后的那段“回忆”是真的话，恐怕都有了。
“你不能说谎，对吧？”雷恩忽然问道。
维克多楞了一下，挑了挑眉看了雷恩一眼，反问道：
“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雷恩摇摇头，解释道：
“这个问题并不愚蠢，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只能有一个答案。在某个特殊的情况下，你可以有选择的让我知道某些真相。”
“哦，有意思……”维克多一手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注视着雷恩，笑着说道：“不过，这个选择机会恐怕不存在的。”
可惜。
如果他真的不能说谎的话，他只能诚实的跟我说：是，他不能说谎。
如果他可以说谎的话，他大可以抱持着恶意，一脸真诚的骗我说：是，他不能说谎。
也就是说，无论在“规则”的限制之下，他可不可以说谎，他都会给出同一个答案：不能说谎。所以他才会反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但那其实只是把问题简单化以后的第一层。深入思考第二层以后，就会发现还有其他的可能：
就算他可以说谎，也不代表他每次都一定要说谎，欺骗我。他也可以故意诚实的让我知道：他可以说谎。这样回答的话，他可以让我知道，在“规则”的束缚之下，他还有部分操作的空间。如果我们两个达到了一定的默契，他甚至可以用一些明显的谎言来引导我的思路。比如说，讲一些很明显的反话，让我可以更容易接近真相。
但是话说回来，我也会因此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存疑。站在他的角度，反过来想的话，无论他对我是善意或恶意，这样都不利他取信于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这种回答，让自己处在交涉上处于被动吗？尤其是当自己被某种“规则”控制，几乎不能移动的情况下……恐怕不会。
不过，这也只是问题的第二层而已，如果更深入挖掘的话，还有第三层。
他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除了回答本身的内容以外，犹豫是一种回答，意外是一种回答，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也许，这才是这场问答游戏中，对我最有价值的部分：抛开回答的内容，从维克多的反应来推敲，反向分析他的心理活动，从而确认他真实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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