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柳穗儿清早起来,就哼上了小调。
柳杨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小曲儿,剁鸡食的手顿了一会儿,细细听着她嘴巴里含含糊糊哼出来的词。片刻后不由惊讶,惊讶后安然。
其实早就能发现,柳穗儿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姐姐了。比起那个神经质的姐姐,这个女人更温柔善良,更懂得踏实地生活,更博学更有才,也更知道如何保全自己。
从她的字迹他就能看出来,她绝对不是第一次握笔的那种无师自通的天才,而是握过无数遍的,字迹间已经能透出风骨的才女。
虽然她偶尔抽风起来叫人实在无语,切个菜都能切到自己的手,但是他还是……
“杨杨,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走啦!”柳穗儿搁那边乐此不疲地给月季浇了水,听见这边没了动静,估摸着柳杨切得差不多了,就放下水壶招呼着。
“嗯。”柳杨答应一声,把鸡食倒进鸡食槽里,见鸡蜂拥着过来吃食,心下踏实了一些。站起身来跟着早就迫不及待的柳穗儿往外走。
“我们的田地远吗?”柳穗儿不安分,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巴里咬啊咬的,又开始勾搭她家弟弟说话。
“不远,差不多二里地。”
二里地啊……一里等于现代的多少米啊,差不多五百?哦,那就是一千米,这么远啊……某宅女开始觉得腿酸了,目的地永远在远方冲她招手。
算多少米的时候永远把距离放在跑道上衡量的某宅女估摸着,就是平时累个半死的八百再加上半圈,走着应该也不是很累吧。但还是好远……
垂头走了很久,柳杨时不时回头等她一会儿。
走个路都能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这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柳杨狠狠瞪了她一眼。
“杨杨,还有多远……”柳穗儿叹息,怎么好像永远走不到?
“就在前面。”
“拜托,你这话都跟我说过一千八百遍了,到底还有多远啊?”柳穗儿哀怨道。
柳杨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反正她歇歇停停总会跟上来的,他只是偶尔回个头,看她落的太远就等等她。
对这种女人,急也没用。
“这不是柳家大小姐吗?竟然跟杨哥儿到田里来,可真是罕见。”那边大婶儿路过,目光满含嘲讽地注视着她,看着她捏小腿的动作,又撇嘴,“您可真是大小姐,走个吧里路就柔软成这样,怕不是患了什么急症了吧?”
柳穗儿一听就觉得魔音穿孔,不过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干脆选择性无视。
“怎么着?没话说了?哎,这往常的柳小姐可不是这副样子,您的架子不是端的比镇上的大户家的真小姐更足吗?怎么不见丫鬟伺候您?”大婶继续毒舌。
柳穗儿突然转过头去,直愣愣地问道:“大婶您贵姓?”
大婶一愣,下意识回答,“黄。”
柳穗儿嘴角一挑,“原来是黄大婶。”
这样的问答让那位紫红小褂的大婶迟疑了很久,不知道柳穗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柳穗儿却不再搭理她,懒洋洋地看着等在路边的柳杨,抱怨道:“杨杨,姐姐我好累哦,你背姐姐走好不好?”
柳杨给了两个白眼儿,倒是没吱声。
看看,这就是她弟弟的素质。这么默契,一看就是亲生的。
那厢大婶才回过神来,这才明白柳穗儿没什么深意,不过是为了打断她而已。满腔的鄙视被扼在喉咙口,黄大婶儿瞪圆了眼睛也没能再流利地吐出来。
柳穗儿爬在柳杨身上扑哧扑哧地笑。
“你!”黄大婶暴怒,嘴巴动了好几次,却还是发不出完整的话来,一时焦急起来,馒头都是汗。
柳穗儿望过去,好心道:“来,跟着我,深呼吸。呼——吸——呼——吸——再说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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