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州河畔,黄昏已过,昏黑的天边最后一抹橘红霞光也行将消退,一艘靠岸的窄长渔船上,戴着斗笠的船家正专注地调弄橹桨。
河岸边,司蔻左拱手告别,悲凉涌上了心头。
“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相见了。”
玉瓶拉着不停转圈的苏沐,看一眼即将离别的土地,心中的感伤顿时也无法抑制,湿润的眼眶里泪珠直打转。
“司蔻公子保重,苏家的难也连累了你,你重情重义,不顾自身安危,如今又倾全力救出我和苏少爷,这份恩情纵使今生再难相见,玉瓶也永不会忘的。”
司蔻左看着疯癫痴傻的苏沐,更觉不是滋味,“玉瓶姑娘别这么说了,我实在羞愧难当,若不是我一开始轻视处之,局面或许不会是今天这般痛苦。而今大势已去,一切都已成定局,再说什么都晚了,送你们离去后,我也要尽快做抽身打算了。”
“但天下之大,即便身为千万人之敌,相信只要能忍若负重,苟且偷生也是活。而活着就有希望!”
司蔻左四下警惕地观察了一番,然后抬手把苏沐和玉瓶拉近,轻轻地拍了拍苏沐的肩膀,苏沐无知,只想自顾自转圈玩,还想要极力挣脱。
“我收集到消息,苏沐的二叔苏雄奎并未在中秋夜的皇宴上被擒,”他对玉瓶耳语说道,“苏雄奎是个人物,据说中秋那晚他在私人护卫的拼杀下硬生生带着其儿子苏于冲出了圣安城。”
玉瓶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但愿消息是真吧,可即便他逃出生天了,想必以后也是处处杀机,难有一夜安寝之时。”
“我却听说那恶毒至极的狗皇帝把苏妃生下的皇子都给摔死了,”讲到此事,玉瓶咬牙切齿,“可怜的苏妃,我家老爷的亲妹妹,被活活折磨疯掉了!”
“司蔻公子,往后不论何等艰难困苦,我都绝不会去寻他二叔求助的。”
司蔻左疑惑不解,问道,“为何呢玉瓶?苏雄奎虽说现在是皇帝的敌人,但他也有一方不弱的势力。相信他若真脱困了,肯定会回到西南八城,那里堪称铜墙铁壁,是他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大本营。”
“我没听到任何有关西南八城沦陷的消息,皇帝现在只是扣押着苏家人而不杀之,必定也和西南八城势力尚在有关。”
“其实我为你们做的打算是今晚趁夜色从水路送你们到倕城,再由倕城安排人护送你们去西南投奔苏沐二叔……”
“情意我们领了司蔻公子,”玉瓶打断了司蔻左。
“但我们绝不去西南,多的我不便说,毕竟我只是一介下人出身,不应该在你面前过多评论苏雄奎,但请你相信我司蔻公子,以苏沐现在这个样子,送我们去西南八城,还不如直接将我和他淹死在沐州河里的好呢。”
司蔻左面色变得非常凝重,“怎么会这样,苏沐好歹也是苏雄奎的亲侄儿啊,我倒是听过一些他这位二叔的传闻,有些的确够骇人的,不过我也只当是传闻听听罢了。”
“现在听了你这话,想必传闻也不都是虚传的,唉,既然如此,那到倕城后……”
玉瓶郑重地拱手说道,“司蔻公子不用为难后面的事了,就像你说的,活着就有希望,我会带着苏沐好好活下去的,倘若真能就此远离刀光剑影的权利争端,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天色不早了……”
司蔻左分别拥抱了苏沐和玉瓶,“是啊,到出发的时刻了,今后有缘再相见。”
“有缘再相见。”
说罢,玉瓶拉着苏沐登上了小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和船家说了声后又急急跳下船跑到司蔻左身边告诉他:
“司蔻公子,我不知你往后具体打算是怎样的,但我还是要跟你提醒,今后不管到了何等境地,千万千万不可想着去投靠苏雄奎,请切记司蔻公子!”
“苏家的灾难是前车之鉴,我本不该妄自发表揣测的,但而今我也不必顾及尊卑了。苏雄奎绝对有问题!他的危险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你也卷进这场混乱风暴中了,一定万事小心!”
“我记住了!”司蔻左郑重地点头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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