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公平的原则,父母们敲定了位于吴泾镇的碰头地点。
吴泾镇在金山与徐汇之间,属于闵行区。因为境内有一条自西向东入黄浦江的吴冲泾,“吴泾”的名字由此而来。
周六早晨7点多钟,朱爸爸已经全副打扮好。
他穿着衬衣、鸡心领毛衣、西服,还打着领带,外面套一件工厂福利羽绒服,腔调十足。
西服和领带是朱盛中淘汰下来的,多亏他这么多年来饮食上一直舍不得花太多钱,所以体型保持得很好,长子的衣服也能穿。
朱妈妈也是外面一件工厂福利羽绒服,里面一件自己手织的高领毛衣,下身毛料带条纹裤子,脚踩大儿媳妇兰婷淘汰下来的牛皮短靴。看上去非常得体。
朱盛庸穿得像往常一样,被他爸爸呵斥,并在爸爸的监督下,穿上了朱盛中淘汰下来的另一套西服。衣服于他些许小了一点。
“阿庸头需要添置些衣服!”妈妈下结论。
“中中的衣服都是自己买的。”爸爸话里全是话外音。
“中中的衣服都是兰婷帮他买的。”妈妈纠正。
“冯嫣为什么不帮阿庸头买?”爸爸不满道。
“能一样吗?中中和兰婷一毕业就结婚了;阿庸头和冯嫣都毕业两年半了,才开始谈婚论嫁……对了,阿庸头,你攒了多少存款了?”妈妈将话头指向朱盛庸。
朱妈妈很有理财意识,打小兄弟俩上小学起,在家里收入不乐观的情况下,朱妈妈就坚持给两个孩子每人每月一两块零花钱。
朱盛中拿到零花钱,会开开心心买自己喜欢吃的果丹皮、酸梅粉、老鼠屎等零食。
朱盛庸则小心翼翼存起来。
也许是朱爸爸总阴晴不定地揍他,使他心生前途飘摇,未来动荡之感,久而久之,就自发长出“钱得存着,以备紧要的时候用”的野生财商。
到了青少年时期,朱盛中花钱更加大手大脚。想学打网球,先置买一副网球拍;想学德语,先购入一套教材。等等等等。
朱盛中坚定地认为这些都是必要投资。虽然他总是移情别恋,难以坚持。
朱盛庸则理智很多。他会首先想到“借”,先“借”同学的运动器材感受一下是否喜欢,预判能否坚持下去,再决定买不买。
“借”不到,就花钱“租”,或者淘买二手。但凡他决定做的事情,都会坚持很长久。
“4万5。”朱盛庸回。
朱爸爸和朱妈妈同时大叫一声:“这么多!”
“一年13薪,我相当于工作了32个月。平均下来,以月存1500算,应该有4万8。”
朱妈妈目露欣喜之光:“阿庸头,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这些攒下的钱,可以用作你婚后的家庭开支。你和冯嫣没有你哥哥嫂嫂能挣,想把日子过好,就得靠精打细算。
只要经济不紧张,生活压力就会小很多,夫妻之间就会和睦很多。”
朱盛庸点点头,将妈妈的话牢记在心。
出发的时间到了。朱爸爸借了老厂长台湾女婿的小轿车,接上冯嫣,油门一踩,奔吴泾镇而去。
这位台湾女婿,就是朱妈妈正式退休后,将要去兼职的台湾公司的老板。老厂长牵线将朱妈妈介绍到自己女儿女婿的公司里做出纳。
到了吴泾老饭店门口,朱爸爸正要泊车,坐在车内的冯嫣眼尖,一眼看到店门口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高兴地摇下车窗,跟父母打招呼。
朱爸爸使出经年开车的本领,一把退到位,漂漂亮亮地将车泊好,笑盈盈地下车。
算起来,这是朱家父母和冯家父母第二次碰头。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小只毕业的时候。
冯家妈妈对朱家爸爸不要太有好感!此刻见到未来亲家风度翩翩的模样,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双方家长此番会晤颇为顺利,直到饭桌上冯嫣妈妈说了一句话:“结婚后两个孩子应该有自己的小家单独住吧?”
朱爸爸正吃炒面,好几根面条还没有来及收进嘴巴,抬头愕然地看着冯嫣妈妈。
“现在都不流行孩子婚后跟父母一起住了呢。远香近臭嘛。听说你们大儿子也是婚后单住的?”
朱妈妈凝眉还没有说话,朱爸爸就忙不迭地点头,连带得几根浓油赤酱的炒面条跟着一起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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