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人也是個老手,竟然摸著黑,就把小櫃上的銅鎖攥在了手裏!看了看,遂伸手把自個兒蒙在頭上的一塊黑絲布圍巾向後捋了捋,從頭髮上拔下一根細細的鋼簪,一忽兒的功夫,早把那銅鎖撥拉開來,等把那小櫃的蓋子向上揭開,那人又從自個兒腰上取下一個微型手電筒。
那人把手電筒拿在手中,並不打開,而是住了手,朝窗外看了看,又傾耳聽了聽,院子裏還是任啥聲音也沒有,放了心,這才把那手電筒打開來,朝那櫃子裏看進去。
櫃子裏那叫一個乾淨!只有一個灰色粗布的小包袱!那人在手電筒的光線下細細地看了看那個小包袱,然後把那手電筒用膈肢窩夾住,騰出兩隻戴著黑鹿皮手套的手,輕輕地把那小包袱打開來。包袱裏只有幾件衣物,別無其他。
那人關掉了手電筒,在屋子裏的昏暗中挺了挺,複又打開手電筒,再一次朝那櫃子裏照進去,把那包袱裏的幾件衣物重新翻看了一遍。看過,又把那包袱用兩手抱在了手中,看了看那包袱壓著的箱底,那能有個啥!
這一應的事兒做完,那人不再猶豫,把那包袱裏的衣物原樣放好,把那包袱原樣系好,重新擺放在櫃子裏。隨後,蓋上蓋子,原樣鎖好。
那人並不灰心,接著又翻了翻白果的鋪蓋,又就著手電筒的亮光,啥炕上炕下,啥牆角旮旯,都一一踅摸了一遍,隨後放棄了,有些個悻悻然!
那人站在東廂房的門裏,再一次讓自個兒站在那棉門簾兒和門板之間,傾聽院子裏的動靜。任啥聲音也沒有。隨後,輕輕地打開房門,閃出門去,反身把門關好,又貼著門旁的磚牆挺了一忽兒,遂原路返回到東廂房南大山牆,從那兒翻出了院子。
這一應的事兒,那做得可真真兒是乾淨俐落,神不知鬼不覺!
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王娟娥少佐回到了柳條溝大鐵橋西南山坡上的崗樓。橋上站崗的大兵和那崗樓門前站崗的大兵對這麼一個穿著黑衣,時不時就夜間出遊的女少佐監理已經習以為常!遠遠地看到有個人走近來,就大聲地問話,待兩下兒對了光,就一本正經地給王娟娥敬了禮。其實,到得這時,這些個事兒就是做做樣子啦!實際上還用問啥話,一看那人,那身打扮,就已經知道是誰啦!
王娟娥回到她自個兒的那個小房間,把頭上戴著的,身上穿著的頭巾外衣脫下,摔在自個兒的那個窄窄的鋼絲床鋪上,然後就穿著一件關東軍配發的那種白襯衣,一屁股坐在了那床鋪沿兒,隨後又一下子躺倒在那床鋪之上。躺了一忽兒,又突然直起身來,眼睛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前面的啥地兒!
王娟娥一時有些個想不明白,那個白果真真兒就是一介會點兒啥武把操兒的鄉野村夫?王娟娥知道,那真真兒是絕無可能!
王娟娥頭天晚上到荊家溝東邊兒山上不遠處的那個果園裏取回了宰豈送出的情報。在宰豈書寫的那張紙條上,幾行小字,日本話,大致就是向特務機關報告頭晌兒他到荊志義家去探望拜訪的一應情況,說他發現了幾點可疑之處。宰豈的意思就是報告報告情況!那頭一次出任務,那能就那麼空著兩爪回去嘛!咋也得有些個收穫!宰豈在紙條上說到了幾個情況。頭一個是荊家溝保安隊有十來個人,個個都有槍!第二個是,他在荊繼富家發現了一個雕花小櫃,有些個異常!理由是,一個財主家咋可能把那麼貴重而又古又老的家俱給一個長工使用哪!就是再有錢,那也不應該這樣!荊志義家是雇主,白果是長工。兩下並不就隸屬於一個等級。這個事兒著實令人起疑!除非兩下兒已經結成了一種極特殊的關係!宰豈覺得有必要搜查一下子那個雕花箱子,或許會有些個難以預見到的發現!要說,這個宰豈真真兒就是怪事!人家東家給自個兒雇著的長工提供一個裝著點兒啥個人東西的小櫃,還值得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