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恩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贺铭川抱着她走到琴房，把她抱着坐到三角钢琴前。
琴盖被他修长的手翻开，露出黑白琴键。
“我没弹给其她女人听过。”
贺铭川淡漠地说着，在她身旁坐下来，一手从她身后绕过，将她环在怀里，一双手搁在琴键上。
下一秒。
动听的钢琴声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顾念恩从来不知道，贺铭川还会弹钢琴！
她低眸凝视着，他的动作优雅，指甲修剪得干净，不染一点尘埃，录音室的环境幽静，只剩下悠悠而起的钢琴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他的琴声里听出了悲伤。
也许，她现在听什么都是悲伤的……
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敢轻易拒绝贺铭川的好意，这让她挣扎，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铭川弹了很久。
很久。
他环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
她转过脸，静静地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轮廓，眼眶涩然，却没有一滴泪，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一曲弹毕。
“好听么？”贺铭川低眸注视着她的脸。
顾念恩乖巧地点点头。
即便她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碰过钢琴，但还是能分辨出，他弹的很好，比她小时候的钢琴老师弹的还要好。
“你这个点从公司回来，就是为了弹琴给我听？”她笑着问道。
贺铭川对上她弯成月牙般的眼睛，黑眸幽深。
“不要离开我。”贺铭川忽然嚅动嘴唇，嗓音低沉。
“什么？”
他声音太小了，她听不见。
他没有重复，只是紧紧抱着她，“突然想你了，就回来看看。”
顾念恩微怔，随即淡淡一笑，娇嗔道，“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你也不腻。”
贺铭川只是搂着她，低沉问道，“再弹一曲给你听？”
“恩。”
琴声再次缓缓响起。
婉转悠扬。
顾念恩正听的入神，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她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苏瑾言”三个字。
贺铭川双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顾念恩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贺铭川，贺铭川凝视着她，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允许还是不允许。
顾念恩按下接听键，又打开免提。
“喂？”她轻声道。
“是我，苏瑾言。”苏瑾言在手机那端说道，声线粗哑低沉，“我知道你回国了，后天我婚礼，过来参加吧！另外……”
苏瑾言沉默片刻，声音更加粗哑，“带上姐夫。”
姐夫？
她诧异地看向贺铭川，贺铭川注视着她，轻轻点头。
苏瑾言真的同意娶顾念情了？
也不枉费顾念情为他生了个女儿。
“好。”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席这场婚礼。
苏瑾言肯喊出这一声姐夫，就代表他彻底放下了。
挂断电话，顾念恩扭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贺铭川，“你早就知道了？”
“以苏家现在的境况，跟顾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贺铭川冷冷开口。
“可是，谨言他不会因为利益去联姻。”这一点，她还是相信他的。
闻言，贺铭川转过身，面对着她，冷冷凝视着她的双眼，“以前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
苏氏被他重创，但到底这么多年的底蕴还在，而顾氏，因为顾念恩嫁给他的缘故，顾立海捞金不少，但却是并没有什么基底，很难在上流社会立足。
两家一结合，就什么都有了。
更何况，苏瑾言跟顾念情之间已经有了孩子。
贺铭川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我们已经举行过婚礼，无论以后如何，苏瑾言都不可能再娶你进门。所以，他不得不放弃。”
苏家是世家，规矩自然要多一些，很多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样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她在宴会上碰到他，他会是那样的反应。
“那他们的婚礼，你会去吗？”
贺铭川微微勾唇，“去，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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