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来的问话,似乎就不带好意。
不过系绳那人好像全然不在意,轻飘飘的否认到:“没有,我没赌过。”
“那为何老板一下令,你就难受的想要扑过去杀了那个做法的道士?”贺之杭不依不饶的问到。
郝仁系绳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知道是木桶已经到底了,还是因为这句话实在太直白的扎人。
他温和的视线晃过贺之杭,停在洛云雪身上,也不接刚才那句话茬,问:“你们可是来此有事?”
可又不等洛云雪回答,又自顾自说到:“烧香的出门往前殿走,求符的就不用浪费时间了,跟前殿签桶旁边的小道士登记一下就回吧。今日的符都预订完了,新的这段时间都暂时没空画。”
郝仁说完,抬脚就要往屋里走,到了檐下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咝”的抽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回头冲着贺之杭问:“你是半魂体?”
半魂体是什么?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敢问。
连贺之杭本人都不清楚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别说在这整件事里一直懵着不知道到底该从哪下手才能帮到陆少云和宋铭两人的洛云雪了。
眼看两人都是一脸不解,郝仁也就不赶他们走了,喊着两人往屋里坐。
屋里还算宽敞,有地暖倒也没显得冷。
屋里的陈设装饰都偏古风,洛云雪和贺之杭都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郝仁说让他们坐,他们就就着檀香木椅子丝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而来?”郝仁给两人沏了两杯茶,举手投足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更别说那一言一语间透出来的需要长年浸润的气质了。
可木曼儿当初给的资料明明白白的写,郝仁出身贫寒,断不可能在出来的短短几年内,变化就这么大。
所以洛云雪问了:“你是谁?”
郝仁无言了一晌,细细打量了洛云雪一番,似是在斟酌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倒是贺之杭不耐烦了,一改先前的沉默不言,一股脑的全给郝仁透了个底儿:“我们来这儿找你,原因是我们两个朋友落在了老板手里。无意间追查到你几年前当记者时的一份报道,想来你这儿问点线索。”
“但现在看来,你不止跟老板有点关系,有点线索。你就是事里的人。”
“不错。我是事里的人。”郝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有一丝扭捏或者说是藏言。
“至于,这位姑娘刚刚说的,也是不错,我不是郝仁。”郝仁把目光转向洛云雪,冲她笑笑,又道:“我是唐家唐无颜。”
这下轮到贺之杭疑惑了。
怎么一会儿是郝仁一会儿又不是郝仁的?
唐无颜抿了一口茶,向他们解释道,他大概是第一例老板食言或者说是偷工减料偷梁换柱的案子。
他其实已经死了好多年,因为祖上都是修道之人,虽然他不热衷此事,但多少耳濡目染,死了之后还能在尘世间成为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在世的时候,他既不喜欢有些修道人的孤心冷漠,也不喜欢替别人捉鬼弄法。不过倒是很喜欢看别人做这些事情。
所以在死后的很多年里,他都呆在这个道观。
偶尔香火鼎盛的时候,还能在夜里蹭点香火凝个形。
他跟幼时的徐归愿就是有天夜里趴在香上吸烟火气的时候认识的。
怕两人听不明白,唐无颜又在这里顿了一下向两人阐明,就是昨天夜里做法的道士,又看了一下贺之杭说,这个小伙子应该知道。
唐无颜在徐归愿小时候陪了他挺长一段时间,可忽然有一天,他被人拘走了,并且把他放进了奄奄一息的郝仁身上。
他就作为郝仁又活了过来。
当时他惊呆了,因为压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突然的一天。也没有想过这世上还能有拘魂复活这一说。
并且整件事也很奇怪,发生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
但他一想幕后人从头到脚连个头都没露,定是法力高深。他怕徐归愿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也就没有用郝仁的身份去找过徐归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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